里却想:若是裴业一直不醒,或就此死去,便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自立为帝。
而然还不等于未平动作,伏鹿就传来岭南王的消息。
岭南王在伏鹿听闻太子被杀,皇帝被囚,怒火攻心,恳请定远公霍檀率军剿逆,杀乱贼于未平,救陛下于水火。
霍檀得知于未平谋逆,当即便听从岭南王诏令,率军直逼汴京。
于未平龙椅只坐了一日,霍檀的大军就已经兵临城下,随时都能破城。
战事一触即发。
于未平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当即便安排亲兵,直入皇觉寺捉拿霍檀亲属,准备威胁霍檀。
然而等亲兵进入皇觉寺,却发现寺中只有几名僧者,并无外人。
霍檀的亲属早就不知所踪。
于未平惊慌一瞬,随即便沉了脸,直接道:“看来霍家早有准备,如此,我们便也不客气了。”
当日,于未平命钱泳为振国大将军,保卫汴京,讨伐逆贼岭南王和霍檀。
汴京之所以为历朝历代的帝都,皆因其易守难攻,想要攻入严密防守之下的汴京,可谓是困难重重。
不说一两月,要打数月甚至一年半载都有可能。
拖到最后,就看谁能坚持了。
于未平谋算很好,但他忘了一件事。
霍檀的身份太特殊了。
这几年来,霍檀南征北战,保家卫国,又任殿前都点检,整个汴京的亲兵卫,本来就受他差遣。
霍檀治下严厉,待人接物却有礼温和,士兵们极其拥戴他,以他为榜样。
现在即便被于未平号令,守城的亲兵也多有动摇,并不想同霍檀开战。
故而第一日时战事便很迟缓,两方有来有回,都很平和,没有造成过多的伤亡。
守城军便也明白,这是霍檀手软,没有对自己人下狠手。
但霍檀手软,于未平却不可能手软。
一旦输了,于未平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于是当夜,他当着所有士兵的面,亲自诛杀了守城不利的十数名士兵,要求士兵必须保住汴京,不让霍檀攻入都城。
他的冷酷无情震慑住了士兵们,之后两日战事越发激烈,开始有士兵伤亡。
然而这不过是昙花一现。
于未平还来不及高兴,到了第五日,一大清早,守城的士兵来到城墙上,第一件事不是同讨逆军作战,而是竖起白旗,直接打开了城门。
瞬间,讨伐大军直接入城,直奔长信宫而来。
此刻的于未平还坐在龙椅上,激动地畅想未来。
自从大军压境,朝臣们就被扣押在宫中,已经五日未曾回家了,他们疲惫不堪,神情沮丧,一个个低头站在大殿上,就如同听话的玩偶,任由于未平磋磨。
于未平说到兴起,还会点人来回答。
“卫尚书,我的政令如何?”
工部尚书卫允面无表情出列行礼,终于忍受不住,直接道:“待国舅荣登大宝,再议论政事不迟。”
“你!”
于未平变了脸色。
他扬声道:“来人,把卫尚书拉下去!”
他话音落下,数十名亲兵涌入太极殿,就要捉拿卫允。
可此时,一直逆来顺受的朝臣们却一拥而上,围在了卫允身前。
“谁人敢动朝廷一品大员?”
他们手无寸铁,又一连数日没有洗漱,每个人都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可他们的眼睛却是明亮的。
卫允站在人群中,满心都是感慨。
老尚书老泪纵横,仰天长叹。
他回头看向惊怒交加的于未平,厉声斥责道:“于未平杀太子,囚陛下,辱杀大臣,大逆不道,尔等忍你,不过为了陛下安危,亦为汴京百姓,为天下苍生,国政不能乱,政令不得停。”
说到这里,他昂首挺胸,站在大殿之上。
即便整个太极殿已经乱成一团,早就没有往日的庄严肃穆,可他却依旧屹立不倒。
“即便你杀了我,杀了我们,杀了天下人,你也依旧是逆贼!”
“人生自古谁无死,我就在这里,你来杀我!”
于未平胸口起伏,被卫允气得满面通红,他直接摔了御案上的茶盏,一把取出腰间的长刀。
刀锋在暖阳下闪烁着冷光,带着浸润无数鲜血的残酷。
于未平一步步向前,可文弱的朝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