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先去睡了,空下来的时候记得看看医生。”
和裴昼做了小十年的朋友,陆时川对裴昼也算是知根知底。裴昼在私底下的场合中,身边的朋友不会在一个月出现一次以上,从霍邱山头一回和裴昼结伴出行的时候,陆时川就隐约猜到了一点。陆时川虽然不知道裴昼具体的性取向,但却知道像裴昼这样不计后果的人,对一个人感兴趣时根本不在意男女,而霍邱山是个板上钉钉的直男,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被裴昼盯上不是一件好事。陆时川不喜欢多管闲事,可霍邱山是迟驰的朋友,他不希望未来因为这件事而埋下个巨大的雷,更何况霍邱山这人有些方面傻得令人费解。
迟驰需要在医院待上一天,等着药物彻底从身体里代谢出去,霍邱山半夜被叫到港口接他到医院,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眼下已经在迟驰跟前困得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
“困了就回去睡,这是医院,又不是什么别的地方,不需要你盯梢。”迟驰抬手弹了下霍邱山的脑袋。
霍邱山一副累得能睡三天三夜的表情,面上还带着点难以言喻。
“你说你,你就不能少跟陆时川往那些地方凑,倒霉催的,遇上姓蔡的那个杀千刀,心眼儿小的离谱。”霍邱山嘟囔着骂上两句,“放心吧,裴昼肯定会收拾他的,这人最记仇。”
迟驰无声看看霍邱山,想说的话还是没有开口说出来。
本来说在游轮上待到年二九的晚上,然后迟驰去收拾行李,到朱青纭家过年,现在迟驰硬是在医院待到晚上八九点,他估摸着陆时川那边还没结束,便带着早就已经收拾好的背包离开了陆家,还不忘给陆时川发条信息报备。
迟驰:出医院了,没事。我已经去孙老师家了。
陆时川:1
迟驰:……你确定不来?
陆时川:1
陆时川:少操心我,
迟驰:你后半句不会要说什么多操你的话吧?
陆时川:。
对面迟迟没有再回音,迟驰盯着聊天框里这短短几条消息,愣是把万年不春心萌动的自己老脸看到逐渐升温发红,莫名心虚地摁下熄屏键。
迟驰回这条信息完全是出于反射,毕竟陆时川这人什么话都能一本正经地说出口,这样直白且露骨的,更是陆时川最喜欢拿来敲打他的类型。
驾驶座上的霍邱山觑他一眼,当即恼怒到恨不得跳脚,怒气冲冲地一脚油门下去,“你丫别在我旁边少男怀春啊!”
“谁怀春了?”迟驰冷静地倒扣手机,迅速反问。
霍邱山立刻回嘴:“这车上除了你还有谁?!我怎么不知道我这车载了三个?”
迟驰不动声色地将窗户降下些许:“你空调开太高了。”
“别死鸭子嘴硬行不行?我没有开空调。”
迟驰:“那就是药没代谢完。”
霍邱山哽塞:“你——”
冬日的冷风伴随着怒气冲冲的一脚油门和突然下降的窗户瞬间涌进来,彻底蔓延到霍邱山裸露的脖颈处,冻得霍邱山打了个彻彻底底的激灵。
“降个温感觉好多了。”迟驰将车窗升起,补充的话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他动作之余又下意识去看手机。
锁屏上消息提示框上赫然一句——
“是又怎么样?”
是又怎么样?迟驰心中反反复复默念四五遍,越念越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口彻底烧了起来,灼得他心发烫,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些焦躁不安。
迟驰狠狠闭了闭眼,是又怎么样?是的话就顺着他的想法一起厮混,是的话就年后多做,是的话……迟驰想不下去,心想陆时川也未免太欲求不满了些,连这种荤话都可以面不改色地应承下来。
可是喜欢,好喜欢。
如果陆时川和他现在共处一室,迟驰不能保证自己能控制住不把陆时川摁床垫里。
这人总是顶着张一本正经的脸说上一些最耐人寻味的话,狡猾的不露一点儿马脚,却能在计划得逞后露出食髓知味的表情。
特别犯规。
以前觉得没什么,只感觉陆时川这厮未免也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觉得他是转挑这样的话来嘲讽自己、戳自己痛处。现在转换心境后再看,这些就跟被添上了滤镜一样。
字里字外都写满了两个大字——“调情”。
原来陆时川一直在和他调情。
【作者有话说】
你终于知道你俩是在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