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
费奥多尔迟钝地发现,下雨了。
懵了好一会儿的大脑逐渐清醒过来。
天空的红黑色逐渐变淡,原本的蓝色透出来,与不知何时升起的日光一起削薄黑暗,混杂出透着光的灰色。
逐渐下大的雨在慢慢压下血雾般的残余,随着大雨落下,洗刷不尽的血腥味愈发清晰。
费奥多尔怔怔地望着天穹,一言不发。
一只蓬发丝蓬乱的脑袋突然出现在费奥多尔的视野里。
鹤见稚久对他摸摸额头捏捏手臂,还探了探鼻息,一边咕哝着自言自语:“受伤了吗?应该不会吧。之前抓了只咒灵测算距离,就算带个人跳下来也该在可控范围之内才对。”
一听就是老极限运动玩家了。
费奥多尔还是没有说话。
肉眼可见的,鹤见稚久慌起来了,视线四处乱瞟,手忙脚乱地拉着费奥多尔的手臂就要一把抱起来,“你等会我认识几个异能医生我带你去看看——”
费奥多尔终于忍不住,呛出一口气,笑出了声。
“然后被问起的时候回答是因为从六百米的晴空塔上跳下来吗?”
鹤见稚久反应过来,感觉有被骗到的少年愤然看向他,震怒,“可恶,你居然骗我?害得我差点以为估算错了承受力度!”
费奥多尔微微弯下眉眼,“我什么都没说哦。”
鹤见稚久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现确实是这样,然后继续气哼哼地无能狂怒。
环视周围,除了不远处的晴空塔之外,高楼坍塌,房屋犁为平地,附近已经是一片空旷。
费奥多尔刚坐起身,就见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抬头一看,少年自然地冲他一笑。费奥多尔敛下眼眉,蓦然失笑,借着鹤见稚久的力道一下子站起来。
斗篷掠过尘土,沾染的灰尘落下,又很快被雨水打湿。
“担心也是没办法的事。”鹤见稚久还在计较刚才的事情,不过没有气呼呼的了,只是明快地朝费奥多尔露出笑容,“谁让我认识的人里你是最脆的嘛。”
他说,但凡换一个他也不用跟着跳下来了。
大雨落下,费奥多尔头上的白色绒帽很快被打湿,他若无其事地摘下帽子,任由雨水落到头顶,又顺着发丝贴合肌肤滴落。仰头望向塔顶方向,刚才他们在的地方是晴空塔的天望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