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徐水村流传了几百年的秘法,据传叶家祖宗曾经用这个方法喊回了科举路上糟了难的秀才公,因而这个秘方一传就是几百年,传到了现在。这个喊人秘法是否真实有效至今还是个未知数,众人聚齐在村门口,不过是求个心安而已。听了村长的话,叶八妹非常感动,从他们出发到现在起码有两个多小时,而村里人放下农活喊他们喊了两个多小时,这份情谊是怎么还也还不清的。叶八妹走到人群中间,清了清嗓子高声喊:“谢谢各位侄子和侄媳妇了,今晚到家里吃饭。”徐水村的人都姓叶,往上数三代,大抵都是亲戚。来的十几个壮年男女中有村长的儿女,有叶爱民的儿女等等,都是沾亲带故的人。村长接腔:“都听你们八婶娘的,今晚就去她家吃米糕。”米糕顾名思义就是大米捶打而成的糕点,这是一道去晦的食物,晦指的是晦气,像叶八妹和叶六壮这会被传遭了“意外”,等于是沾染了晦,需要打米糕拜神求祖宗,神灵去除晦气。众人沸腾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该吃什么味的米糕。回到家,推开门的刹那间几个儿子媳妇一涌而出,看到叶八妹的当下,以叶大壮为首的几个儿子扑向叶八妹,抱成一团。叶八妹挨个摸了摸后脑勺,从叶六壮怀里拿出买来的三条鱼干,举起道:“都别哭了,今晚吃酸菜鱼米糕,春秀去准备陈米,冬兰去清洗石舂,红梅去招待客人。”她扭头看向几个眼角泛红的儿子,笑了笑道:“你们也别闲着,陪客人聊天去,别怠慢了客人。”说完,叶八妹提着鱼干走进厨房,放下鱼干,发现后边跟了条小尾巴。她将叶国文抱了起来,亲了亲他的脸颊道:“文文怎么不说话?”叶国文亲了叶八妹一口,奶声奶气道:“奶奶,娘说奶奶出远门了,会给国文带好吃的回来。”叶八妹顿了顿,她忘了给叶国文买糖了。她颠了颠叶国文,哄道:“对啊,奶奶买了鱼干,文文今晚就能吃到好吃的酸菜鱼米糕了,开不开心?”叶国文想起米糕的滋味,不由自主地舔了舔舌头:“开心。”叶八妹抱着叶国文往外走,走到门口将叶国文放下,哄他道:“奶奶要开始做晚饭了,文文去院子里找叔叔伯伯们玩好不好?叫叔叔伯伯给文文讲故事。”叶国文扬起下巴:“讲食人婆的故事吗?”食人婆的故事是乡间流传的口头故事,讲的是某村里的一个阿婆喜欢吃人,她会揣着糖果挨村挨户地骗小孩,但凡被她骗回家的孩子,都被她吃了。后来村里有个少年识破了她的真面目,想了个办法将她沉入水井,随着岁月的流逝,久而久之,食人婆的身体腐烂,化成了吸人血的蚊子和水蛭。叶八妹嗯了一声,点头道:“是的,去吧,去院子里找叔叔伯伯们吧。”叶国文不疑有他,迈着小步,蹦蹦跳跳地往院子走去。哄走了叶国文,叶八妹拿着竹篓去储存间拿酸菜,这些酸菜都是夏天才积的新鲜酸菜,比之陈年酸菜较为爽口,没那么酸,很适合做汤。积酸菜用的是瓷缸,一个瓷缸里面装有四五十斤的酸菜,算上家里人,她需要准备三十来个人的分量,要拿五斤左右的酸菜。每个瓷缸上面都有标志,她不认识字,所以在瓷缸上做了一些自己认得的标志,比如说一画就是今年的酸菜,两画就是前年的酸菜,三画就是前前年的酸菜。酸菜不能久放,这些酸菜当中最久远的是大前年的酸菜,也就是四年前积的酸菜。拿好酸菜,叶八妹提着竹篓去天井,这些酸菜需要用井水浸泡半个小时。在她提水的时候,春秀提着一桶大米走了过去,放下木桶,拿过叶八妹手上的绳子道:“娘,我来。”叶八妹松开手退到一边,看着春秀手起桶落,三两下就提起来两桶水。一桶水用来泡酸菜,一桶水用来洗米,提完水后,春秀将大米洗了三遍,扭头问叶八妹:“娘,是直接用木架蒸吗?”往年蒸米糕都是叶八妹一手包办,她的几个媳妇在娘家的时候只学了蒸米糕的皮毛,嫁了人又没做过米糕,都不太知道该怎么弄。叶八妹点了点头,心里转了转,决定教春秀做米糕。她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能做几年米糕,这些一辈传一辈的手艺,还是早早的传给媳妇比较好。叶八妹走在前面,春秀提着木桶跟在后边,叶八妹一边走一边道:“做米糕不难,总的来说只有两步, 垂涎之意叶八妹摸了摸鼻尖,问她:“我闻到味了,你没闻到吗?”“不怕娘笑话,我什么都没闻到,可能是被烟熏着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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