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姑姑可知道如何握笔?”罗怀秋苦笑,只是这表情放在十岁小女孩脸上实在可爱。何庆媳妇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轻轻按住罗怀秋的手腕,“小姐还是初学,奴婢劝小姐先别急着练字,在练字前得先连手腕的力量和稳劲。”何庆媳妇把一个小小的笔山放到罗怀秋的手腕上,“小姐先试试能不能稳住不让笔山掉下来。”骤一吃力,罗怀秋手腕一抖,笔山就滚了下来。何庆媳妇耐心地把笔山再放到罗怀秋手腕上,伸手裹住罗怀秋的小手,替她摆正握笔的姿势。“小姐,应当是这样。您的手背拧得太高了。”何庆媳妇握着罗怀秋的手慢慢地写了个“罗”字,意外地秀气端正。“何姑姑字写得真好!”罗怀秋发自内心地赞扬,何庆媳妇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奴婢不过勉强会写几个字罢了。夫人一手楷体才真正是颜筋柳骨呢。”提起于氏何庆媳妇就一脸钦佩,“夫人旧年未及笄时才学可是名动长安。小姐若是真想学字的话,不如直接找夫人。”罗怀秋暗自咋舌,何庆媳妇这几个字放在前世绝对是可以挂在教室里当展览了,但在这里却“不过勉强识几个字”。那于氏不知道得有多厉害了。“夫人幼承庭训,老爷当初曾开玩笑,夫人若是男儿身,参加科举必定可以中个两榜进士回来。”何庆媳妇自豪地说道。罗怀秋这才想起,于氏自幼假充男孩养大,经史子集读得比女诫女训还多,也难怪罗怀夏十二岁就这样聪慧老成,到底家教好,遗传好。然而她十岁了还不会写字。罗怀秋觉得自己拉低了家里的平均智商。练了一刻钟的握笔,罗怀秋只觉得手腕酸软无力,别说描红了,现在是连抓笔都抓不住。让安宁把笔墨纸砚都收好,罗怀秋回到内室。“说起来,先前沛芹院里的账本都是梁妈妈在管。现在娘亲既然派了姑姑来替我管事,那院子里的账本就由姑姑先替我收着吧。”罗怀秋现在只能用左手喝茶。抿了一口蜂蜜玫瑰茶,罗怀秋觉得太甜了。“多谢小姐信任。”何庆媳妇也不矫情,于氏让她来沛芹院也正是想要她好好理理这里的账务,之前梁妈妈带头中饱私囊,整个沛芹院的账务一塌糊涂。先清点首饰。一套金镶玉草虫花头面,一对烧蓝花卉蝶恋花对簪,一支羊脂玉镶琉璃点翠,一支双鱼戏藻的金分心,四个款式大小不尽相同的珍珠发箍,一对年年有鱼的绞丝金镯,一只和田玉手镯,一串蜜蜡十八子的手串……尽是罗怀秋前世只能在博物馆里看到的艺术品。她还没留头呢!这些头面、发簪、点翠她拿来有什么用?“这不会是我的嫁妆吧?”罗怀秋小心翼翼地摸着一支最廉价的银簪,只觉得雕刻精细做工复杂。“怎么会,这些都是夫人给小姐拿来玩的。”何庆媳妇惊讶地笑道,“武定侯家的嫡长小姐出嫁,嫁妆少说也要五十抬,至少值五千两银子。”五千两…… 之后清点其他的金银玉器时,罗怀秋决定闭紧嘴巴不说话。何庆媳妇重新很仔细地将财物都登记入册,对照着以前的册子,发现少了两支金分心和一对金镯,起码值七十两银子。“梁妈妈也太黑心了,幸好被老夫人卖出府。”何庆媳妇再看罗怀秋就带了些怜惜,梁妈妈当初暗地里不知道干过多少以下犯上的腌臜事。罗怀秋已经被五千两银子震得麻木,只是默默地看着何庆媳妇用一手清爽的小楷干练地替她理清了账务。何庆媳妇又把管库房的婆子叫来敲打了一番,一下子沛芹院的风气耳目一新。罗怀秋放心之余又感到有些挫败。她之前自以为手段够软硬兼施了,院子里的下人该瞒她的还是瞒着她;何庆媳妇一来院子里的下人就噤若寒蝉。罗怀秋心里说不出的烦闷。何庆媳妇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罗怀秋不得不赞叹;但这种虽然名义上是沛芹院的主子,院子里诸事人人都向何庆媳妇请示而自动忽略罗怀秋的滋味实在憋屈。归根结底还是她年纪太小,经验太少。如果罗怀夏会怎么做?罗怀秋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开始依赖罗怀夏,这个年纪还不如她前世大的男孩。不过这种烦闷也没困扰罗怀秋多久,她很快就被八月十五的宴会吸引了。武定侯府人丁单薄,老夫人嫌中秋冷清,于氏便在八月十五白天请了与武定侯府交好的勋贵家眷来赴宴,叫来戏班子,给老太太热闹热闹这是罗怀秋穿越以后第一次参加宴会,心里充满了期待。八月十五一早,难得地不用人叫罗怀秋就自己醒了过来。她挑了一件藕黄色的小短袄和一条草绿地妆花纱袄裙,梳了一对双丫髻插玉发箍,又戴了一个镶玉的金项圈,高高兴兴地去给老夫人请安。到了露葵山房,罗怀秋却发现罗怀夏只穿了一件湖蓝色镶墨色襴边的大袖袍,简单得很。罗怀秋有点不好意思,拨着闪闪发光的金项圈,恨不得把它藏到短袄下面。老夫人见到她的小动作,被逗乐了,拍了拍罗怀秋的手,笑着说道:“我们喜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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