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静僵硬站着,紧紧靠着书架,唇微抿,眼中竟有些惶然之色。霍晅微愣,突然就歇了逗弄他的心思,索然无味。随手抽了一本书,退到一边,又笑盈盈的回头:“弟子拿书。”霍晅翻开书,才发觉竟然是一本禁制入门,更觉无趣。眼睛落在书上,神识却四面八方的徘徊,想换一本有趣些的。这一扫,就见九重大书架旁,另外列着一个白玉石的小几柜,上面有一个青玉大肚瓶,里面插着几支竹叶。霍晅眼尖,见大肚瓶下面压着一抹金色,鬼使神差的抽出来一看,顿时……她久违的有些心虚。这金帖正是沈流静当日上山求剑,霍晅特意发来,称赞他天仙儿般的容貌,还叫他拿舞姿当束脩的那封。竟然还留着!霍晅揣摩了一下他的用意,大概是——当日之辱,铭记于心,来日必加倍奉还?想想身上那百年修为……霍晅有些窘迫,默默的把金帖给戳回了花瓶底下。霍晅见了金帖,反省自己当年的小人行径,有些待不住了,随意找了个借口,先回了十八洞。入夜,月色熹微,夜风潺潺缓缓,一点金色从少女眉心逸出。金光一旦出了洞府,便收敛了熠熠金华,与月色融为一体。这点金色正是霍晅的魂光,行色匆匆,只是路过南风竹林时,突然顿了顿。疏月不明不朗,伊人不眠不语。沈流静白衣显眼,挺拔身姿陷在林中,比竹君子还要清雅。只是一竿紫竹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容貌。霍晅魂光也只是随便看了一眼,毫不留恋的离开了青莒峰,最后融入空镜墟的护山大阵之中,离了玄心宗。霍晅谨慎,又多行了数百里,才以魂光凭空画符,召唤真身。等候的时候,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沈流静既已变心,不再眷念年少时的道侣,又为何趁夜色在林中神伤?霍晅呸了一口,也许他就喜欢半夜出来偷竹笋吃呢,她哪只眼睛看见,他是在伤心?可那孤然自立的身影,又叫她一个过路的魂魄,都徒生伤怀。沈流静今夜心乱,又是不宜通玄。自这人冒冒失失的跟他回山,短短几日,似乎很久未能静下心来。耳边还有她盈盈的笑语,根本毫不为难的就能叫出一声一声的“师尊”。只要她想,时而娇嗔,时而甜腻,可没有一句真心的。即便不是真心,也足够他心思沉浮。于是,在竹林里回味心上人“投怀送抱”的沈流静,丝毫都没有察觉,有一点善于隐匿的金色魂光从他身边飘过去了。翌日一早,沈流静踌躇片刻,仍旧进了十八洞。夏绯盘膝坐在白玉塌上,还有些恍惚。她追杀作乱人间的织梦鼬,虽然成功击杀,却叫织梦鼬给迷进了梦中,几乎生了心魔。后来,她误入山中,受了重伤,再后来……再后来就坐在一只白色大鸟上,被师尊带回了宗门?这隐约的一点记忆,是霍晅特意给她留下的。夏绯自然稀里糊涂的,正惶惑间,赫然见了一角白衣。夏绯急忙跪下:“弟子夏绯,见过师尊。”只一眼,沈流静就知道,她早走了。沈流静遽然转身,拂袖离去。刚回到洞府,便压不住喉间腥甜,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沈流静掉头就走,夏绯虽然不明所以,但很快压下心头的惶惑,专心修炼起来,周身经脉都贪婪的吸收着青莒峰上浓郁而纯粹的灵气。——不对,经脉似乎拓宽了许多,就连她的修为都有所精进。受伤前不过是筑基初期,这次醒来,已经又提升了一个小境界。夏绯压下疑虑,不以为意,仍旧潜心修行。到了夜间,一名紫衣小童轻扣禁制,手中托盘上,还放着一枚灵气充裕的紫竹笋。“夏师姐,小童受峰主清净之力点化,是这山中紫竹所成。峰主遣我前来,为师姐带路,另换一处洞府。”夏绯之前虽被沈流静收为亲传,却一直不曾见这位名义上的师尊。再兼之今日师尊转身就走,多半是极其不喜她。青莒峰灵气精纯,虽然可惜,但也不必强求。夏绯淡淡道:“也好。我伤已大好,就不叨扰师尊了。还请尊使替我多谢师尊疗伤之恩。”紫瑜将紫竹笋递给她,自己在前面带路,却带到了数十丈之外的 三千咫那个放猪的夜色沉如浓墨,没有一点光亮。这墨色诡异,即便是目力不凡的修士,也看不清半步之外的东西。秦紫凌抓紧身边人的衣袖,声音微颤:“宋师姐,这个小鬼这么厉害,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有点怕,师姐,你快发回音符,让姑姥姥来救我们……”宋鉴予眉头微皱,心中不喜加重,甚至有些厌烦。内宗弟子果真娇惯,都陷进五行困阵半个多时辰了,和这魔修交手了好几遭了,竟然还以为是师门任务里的小鬼作祟?宋鉴予声音放柔,拍了拍她拽着自己衣裳的手,安抚道:“师妹别怕。这不是小鬼,是五行困阵……”秦紫凌惊呼一声:“这小鬼还会用人修的术法?”宋鉴予忍了几忍:“不是。这就是个修士布的阵法。”“那,那个小鬼呢?师门任务不是叫我们来除掉这害人的小鬼?”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惦记那小鬼!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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