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霍晅便找来孟休,和沈流静一齐布阵,以至亲之血引路,追随孟其获的方向。休养一日一夜,她脸色仍然有些发白,沈流静布了阵,取用孟休的血,很快便在罗盘中指出了孟其获的方向。是在瞭望城外的后山。秦芾当即便要前去,霍晅淡淡瞥她一眼,道:“魇镇被破,他势必受到反噬,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不必去这么多人。我与沈师兄去收拾了他,孟城主熟悉地势,带路即可。你留在城中,将城中金丹以下的修士先筛查一遍,看看是否还有被魔门蛊惑之人。”秦芾道:“为何非要我留在城中?”霍晅轻哼一声:“你与那孟其获本无关联,只不过有生身之份。现在偏偏要跟去,是嫌自己沾不上他的因果吗?”孟休也因此苦劝,秦芾见他几个婆婆妈妈,只好留在城中处理杂务,权当给孟休做了一回苦力。转眼间,三人已经到了后山。脚下便是丛草遮掩的洞口。当年妖蛇作乱,秦芾拼命将其斩杀,在山下留下了一个盘旋的地道。霍晅丢了一串明凌子进去,在洞口窜出一点带着异味的火光,转眼就不见了。孟休神识想追,不过跟了十几息,就再也看不见了。霍晅操控明凌子潜入洞中,竟然比他神识跑的还要快。孟休更觉忌惮,手心隐隐刺痛,那是刺陵在蠢蠢欲动。明凌子闯入洞中,整个洞中都布满了臭气浓厚的烟雾,不多时,孟其获嚎叫着冲了出来,他身躯庞大,硬生生将洞口都冲塌了。“嘎……啊!……你还敢来?我要把你关进魇镇,化掉你的灵力,全都变成我的!我的!”霍晅摇摇头:“想不到,你这样胖,还真的把自己塞进去了。辛苦了辛苦。”孟其获冲过来,霍晅折断花枝,剑气逸散,将其当胸斩开,心口处一团黑丝,被剑气所伤,惨呼一声就逃出体外。沈流静脚下腾起阵法,将这颗古怪的黑丝魂魄给困在阵中。孟休大惊:“这是什么?是老城主的魂魄吗?”霍晅盯着那团挣扎的黑丝,看了半晌,似笑非笑的转过脸来:“自然不是。这是聂青崖的魂魄。”孟休神色大变。霍晅继续道:“如此说来,也不准确。这魂魄虽然是聂青崖的,可却是他被操纵以后的魂魄。算起来,他已经不是聂青崖了。”不再是,秦芾记得的,那个嫉恶如仇、上善若水的一家之主聂青崖了。她曾为其动过凡心的那个正直、善良的青年,如今却成了一团望之生厌的糟污。霍晅远不如孟休高,但此刻仍是高高在上的判者:“就因秦芾曾对他动过心,你便灭了聂家满门,还要这样折辱他?” 对峙如此心毒之人, 霍晅又怎么会信他,信他绝不会伤害秦芾?孟休, 非死不可。霍晅居高临下, 吐出的字句越是尖刻刺骨, 声音却越发低缓柔和, 似是逼供, 又像诱丨惑, 诱惑他义无反顾的招供。孟休唯恐被她惑神, 忙咬破舌尖,刺陵扎破了指尖,黑血滴落在裸丨露的岩石上。孟休眯了眯眼, 半是激愤,半是不可置信:“剑尊这是何意?这魂魄若不是我父,那我父又在何处?剑尊若指证我戕害同道,便该请出铁证,若不然, 即便德高望重如您, 也不过是在信口开河。”“德高望重”这四个字被他咬的很重, 脸上适时的露出讥嘲冷笑:“天道众人相互扶持, 抵御魔门乃为首要之重。因您与天剑共神,生来能克制烛龙,便高出我等一头。可您想要这样无凭无据的, 便肆意构陷污蔑, 恐怕, 也难逃攸攸众口……”霍晅冷笑一声,金光乍现,问心阵起。“谁要跟你攸攸众口?你看本尊,有功夫和你口舌争锋?”问心阵下,如有虚言,九雷轰顶。孟休身形晃了晃:“她连问心阵都教给你了?我……我都不会。”“不是。”霍晅动了动嘴皮子,“她用的时候,我偷学的。”孟休:“…… ……”“二十多年前,孟其获出关,你便杀了他,是吗?若不出我所料,他魂魄并未散尽,而是被你抽出了二魂五魄,将剩下的残魂和他这具肉身,炼成了傀儡,替你暗中行事。是吗?”孟休阴沉沉看着霍沈二人,霍晅咄咄逼人,面目可憎,沈流静是她帮凶,手握麟血剑,悄无声息却无一遗漏的护着他。名正言顺,呵,这世上男子,大多都这么幸福,名正言顺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也能护她,名分为兄长。他该知足,对,他该知足。他真应该知足!孟休心绪激荡,生生呕出一口血,被他冷着脸压了回去:“孟其获抛弃妻儿,不配为人,更不配为人父……可这种贪生怕死的玩意儿,却突然想通了孟玉的死因,连通几个老东西杀我。自然被我杀了。”孟休抬起眼,黝黑的瞳孔沉沉的看向霍晅:“你说,他疼爱孟玉,难道不是因为迫于不落天?孟玉死后,他也迫不及待,就立了我,让我继承城主之位。为何,为何过去了那么多年,他知道了真相后,反而要杀我?他这样凉薄自私的人,为什么能豁出一切替孟玉报仇!为何?他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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