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回来,拿过那袋银子藏进了枕头里。
程如一投去不解的眼神。
严况解释道:“我只有一个枕头,昨天是给你枕的,没发现么。”
程如一坦然道:“诶……我以为严大官人天生不需要枕头。”
“挺会以为的。”严况将枕头塞进程如一怀里:“替我拿着,我还要买别的东西。”
程如一不甘示弱还嘴道:“严大官人也挺会支使人的。”
严况不与他继续斗嘴,只道:“你穿了我的衣裳,我得买套新的。你自己逛逛去,别跟着我,过会儿那边的桥上汇合。”
说罢,严况竟毫无犹豫,转身拔腿就走。
程如一下意识想追上去,却很快被人群阻隔,再看不见那人的背影了。
“严大人……”程如一低声喃喃:“你说要买东西……”
“可你也……没拿钱啊。”
作者有话说:
回眸一眼,是盛世人间。
小严:逛街,算开始约会吗?
秋雨
秋雨萧索,天气时阴时晴,倒也消减不了这上京城里的半分繁华。
严况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如往常一般神色漠然,高大却落寞的背影与上京城的盛景格格不入。
其实严况记得,他和程如一初见并非是在诏狱。年前,他外出公干,回京面圣那日刚巧程如一身为金科状元,也与榜眼、探花一同觐见受封。
夕斜余影,长阶前二人错身而过。金华叠了烟霞,烈火如炬,青衫似江南烟雨,动若碧风,拂过炎炎灼色。
竟让人忍不住停步,多看了一眼。
此后严况便不再见过这位新科状元,本朝文武各自为政向来势如水火,那时严况从未曾想过,与程如一再见竟是这般情形。
程如一是倒霉,但也不过是寻常,算是作茧自缚,却又说不上罪大恶极。他甚至于这世间万千的悲苦遗憾之中,都算不上是头等的精彩。
可他,却偏成了自己意外的例外。
在镇抚司里浸润了整十年,严况手里的人命早就不计其数。罪有应得的,蒙受冤屈的,他不是第一次动恻隐之心,可却是头一次,莫名希望程如一能活下去。
也是最后一次了。
也许是因为惜才,也许是因为同样举目无亲,也许是因为在这上京名利场里,受万人唾骂的程如一,程如一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