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沙普贤道:“你莫高兴的太早。这事归根结底在魔皇身上,若他肯轻轻放过,你师傅们便无性命之忧,所以至佛会去劝服魔皇。至于你父王这边,他虽打伤了七厉,但并不至于下杀手,叫七厉吃点苦头也是罪有应得。”剑布衣叹道:“母亲与我厉族的恩怨,我素有耳闻,此事是我强人所难。只是一别三年,这次又错过,不知何年才能再见。”恒沙普贤素来急躁,此时也不禁柔和下来:“当日多谢你相助,时机一到,至佛自会来见你。此去一别,也请殿下保重。”说罢旋身化光而去。剑布衣固然喜忧参半,千里之外他的亲兄更是愀然不乐。他今晨占领阙阗关,坑杀厉族不计其数,关内外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魔族士兵因嗜血而狂欢,他却半点兴致也提不上来。以他体内的魔元而言,他该为了鲜血而兴奋,可是那些厉族的血只叫他厌恶,他曾尝过这世上最清圣的味道,他在那种味道的环绕下长大,而三年前的一把火烧毁了他所有的希望。他烦躁的离开大帐,离开狂歌痛饮的士兵,孤身来到背风处的一道山谷,只有这里的味道是干净的。他躺在枯黄的草地上,万籁俱寂,可过分的安静让他愈发烦乱。简直快要发毛时,他闻到了一阵温柔的佛香,坐起身道:“佛母怎么来了,佛铸请您来传话吗?”质辛不是质辛很久没有睡的这样沉了,彷佛回到了北宫。有时天之厉不来过夜,天之佛心情尚好,他便仗着年幼,假装做了噩梦,半夜爬到大床上。他不睡天之厉睡过的地方,非说那里有厉族的味道,硬把天之佛往里挤,偌大一张床,两人竟能只睡半边。每次这样挤一晚,都成了他童年最隐秘的快乐。今日一觉醒来,这种隐秘的快乐又鲜活起来,他心头突突的跳,四处张望,并没有天之佛的身影,可为何这种快乐如此真实?他依旧在这个背风的山谷,依旧枕在砗磲佛母膝头,佛母静静望着夜空,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柔和的下巴弧度和纤长的脖颈。他们竟有几分相似。这个念头划过质辛脑海,他几乎就想到了什么,可西北面猛的一阵地动山摇,回响着天幕错乱的交叠。他震惊的望着那边,熟悉的气旋飞袭而来,如此剽悍而不可一世,那是天之厉独一无二的厉氛。砗磲佛母道:“快回去看看!”质辛立刻往回赶,他实在没料到天之厉这样雷厉风行,他昨日苏醒,今日就亲至阙阗关,就算他自己能日行千里,但厉族大军又是怎么做到的?二人赶到营地时,魔族战将已经死伤大半。由于昨晚的饮酒狂欢,天之厉来时战将们还在酒乡梦境。有几个巡逻的发现了异动,见只来了八个厉族,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对方依照天地水火山泽风雷布阵,才惊觉是元种八厉前来复仇。望着脚下堆叠如山的尸骨,天之厉朗声道:“当年我屠戮万魔,才有的你这劣种。今日再杀一遍,魔族依旧不堪一击!你便有百万大军又如何?群魔乱舞,不值天一招!”质辛怒不可遏,飞上半空,万魔战死的魂灵登时蜂拥向他,在他体内凝聚成一股精纯魔气。他苍白的脸上黑气氤氲,两颊浮出可怕的古老魔纹,他厉声狂吼,随即地裂千丈,山河变色。七厉受他霸道魔气冲击,之前就受伤的如贪秽劫尘,顿时狂吐一口鲜血,跪倒在地。质辛道:“昨日我下了警告,今日你们就来送死,魔皇信守承诺,少杀一个都不足以平息万魔之怒!修罗灭!”他使出这招,阴森的魔气如狂蛇乱舞,在天地间的一切空隙间穿梭腾挪。贪秽与劫尘本已委顿在地,此时眼耳口鼻被魔蛇攻击,体内厉元彷佛四分五裂,在地上呼号惨叫。其余五厉忙以自己厉元回救,可厉元离体,魔蛇越发无孔不入,逼得七厉简直命悬一线。天之厉浓眉一轩:“鬼潮万宗灭!”七厉趁势围在他周围,将厉元引渡给他,鬼潮如龙飞九天,化作万千道杀向魔皇,场上局势顿时扭转。质辛以一敌八,吃了大亏,气血翻涌间双目充血,彷佛入了魔。他大喝一声,意念催动红潮,瞬间遮天蔽日,飞速往北面厉族聚居的地方扑去。“你要做天,我便杀光你厉族百姓,看你做谁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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