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儿随着阿娘一刻也不得歇的干着活,心里真是有些郁闷。以前她自己牧羊割草,自由自在,每天还能有些空闲时间和小伙伴一起玩耍一会儿,比如那个傻小子乌达,总是会骑着马来看她,跟她嬉闹够了才会想起他的马群,西儿学骑马就是跟他学的。乌达高高胖胖,典型蒙古汗子的模样,不过才大西儿三岁,看上去却完全像个大人,乌达是个心肠特别好的孩子,他总是会帮着西儿去把割好的草紧紧的捆起,这样西儿背着就更得劲一些。他常常逗西儿说等她再长大一些就要娶她给自己做婆娘,西儿听了总是一愣神,“出嫁”这个词对她来说太遥远,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她出嫁了,那阿娘和阿弟怎么办,他们已经被阿爹抛弃过一次了,她不能再一次将他们抛弃。
西儿边割草边想,想到乌达她不由得就往他总来的方向看过去,乌达真的就在那里停着不敢向前来,指着阿娘跟她打哑语,西儿不自控的笑起来。
“干嘛呢?不好好割草傻乐啥呢?是你大哥哥把你大舅舅的病捎给你了嘛?”阿娘没好气的冲西儿嚷。
西儿慌忙低了头,赶紧认真割起草来,心想,大舅舅的病有什么不好的,他自己可以让自己哭让自己笑,自娱自乐,自己就是一个世界多好!想着想着,西儿好像真受了大舅舅得传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放声的高歌起来。阿娘不解的看着她傻呵呵的样子,这个傻孩子,无论怎么被说怎么被骂都从来不会生气,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怜爱的笑,西儿就喜欢看到阿娘有这样的笑容,于是更加卖力的吼着唱起来。
阿弟去了外公那里,阿娘见有顺脚的买卖车辆就会拿些东西跟着去一趟,一来一回最少也得二十多天,就留西儿自己在家里。
西儿不会害怕,大哥哥说:人的大脑是一块最肥沃的土地,你往里面撒什么种子它们就会迅速滋生蔓延,想要做个纯粹的自己你就必须得经常对这块土地精心梳理,否则任其随意发展定会杂草丛生乱念无数,如果你能够做到摒弃一切不良的东西,那么它就永远都会是一片净地。
西儿听的似懂非懂,按着大哥哥的话来做,那她一个人的时候只要不让害怕的种子往脑子里钻就可以了,她把她的大狗~小花叫来一起睡,如果阿娘在家是绝对不会准许小花上炕的,她把乌达送她的□□紧紧抱在怀里,睡的倒也安稳。
每次阿娘回来,看到家里被西儿料理的井井有条,会由衷的说一句:“这世上,就我西儿干活我最放心!”西儿听了美滋滋,她觉得这是她听过阿娘说过的最好听的话。
西儿长到了十八岁,出落成草原上最美的杜鹃花。西儿有一副结实的身板但并不粗壮,也许是遗传了妈妈的一些肤色,西儿的皮肤总是比那些纯蒙古妹子要稍白一些,虽生的一副俊俏模样,人却根本就没有女儿家的心思与娇气,整天跟个男人似得与牛羊打着交道,一头乌发她似乎从来都没认真梳理过,随意在脑后打几个结,两颊总是散落着几缕碎发,阿娘常常说她活像一个疯婆娘。西儿不在意,反正怎么样只要还是她自己就可以。
乌达来提过亲,被西儿拒绝了,她不能丢下阿娘自己嫁掉,乌达只好另娶她人。
西儿长大了,轻轻松松就可以把家里的一切事务都料理的妥妥当当,所以阿娘也就不如以往那般爱唠叨了,一切家务都由西儿做主,只要每年下的牛犊和小羊卖的钱能够供的上阿弟,阿娘对其他一切都不太在意。
一天深夜,大哥哥骑马急急的跑来说阿弟在学堂闯了祸,把当地的一个恶霸的儿子臭揍了一顿,恶霸配人到处找他也找不着,就把大舅舅家和外公家闹的个鸡犬不宁,所以外公要他来找阿娘赶紧去把他找着让人家也打一顿然后趁早弄回来,免得再让他害他们每个人都得跟着受冤气。
阿娘听后简直如同天塌下来了一般,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只懂的哭嚎。
西儿无心去安慰阿娘,焦急的赶紧跑去找乌达,用自家的牛羊跟他换了一匹大黑马,跟乌达夫妇说好:如果他们能平安回来再换过来,酬劳以后再谈。乌达和妻子都是热心肠,替她着急还来不及,那还会想这些身外事,只管催促着西儿快快上路,至于他们之间什么事都好商量。
西儿将阿娘和自己绑在一起,策马狂奔连夜上路。
阿娘是个半小脚女人,不会骑马不能赶羊。阿娘说汉地的女人大多都是小脚,脚越小越是好看,所以她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要求用布裹住脚不让它自由生长,所幸外公外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三个舅舅身上,对阿娘和两个姨管的就比较松懈,所以她们都是自己裹,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