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距离,两个人对视了数秒,紧擦过脸庞的风掠起散落在眉眼前的发缕微微浮动。
气氛好像变得很微妙。
因为在刚才,就在刚才,他们好像听见了风以玉对夜之说,他们是我的客人……
而在这句话后,仿若是得到了应允那般,原本控制住千似的人影和包围莫杉赁的那些人形黑影互相对视了一眼。
架在千似脖子上的刀刃瞬间收开,黑影褪去,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映照在院落里的静静落日,晚风吹起的桑梓,以及,从另一面墙内拂散开来的樱花花瓣。那是薄雪园。
一个开满樱花的庭院。能进出这座庭院的人屈指可数。
听到有钟声响起时,站立在樱树下许久的人影才微微有些回神,褐红色菱形格子花纹的三色单在锦簇如画的樱花树下被风吹得轻轻颤动,腰间盘着带孔的腰带上,别着稚刀,稚刀的刀镡以下,差不多也就是二足中段的部位,有编缠交错的红白双条绳线。
这种绳线,在不老城的叫法,为蛉叶。它没有寓意,也不代表身份,只是很普通的。
很普通的一种刀饰。
远处隐没在樱花如雪里的长廊,风以玉一路在前引着莫杉赁和千似等人正在朝往这边走来,以最近距离的掠过。这期间过程,仅仅只隔了一间屋室的长度。
那时候风以玉正在对莫杉赁说,“下次来玩的时候,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了,翻墙对于你们来说实在太危险,又是女人又是孩子的,你这个家庭支柱可不能当得太不合格了。”
她走在回廊的左侧,迎着夕阳暮色的清秀面容带着清浅的笑意,苍白的,却很温婉。
可能。
同样是这句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绝对会有种调侃的意味,但是,从她的嘴里的说出来,却给人感觉一种很知书达理的矜贵。
而不管气氛如何对方又是如何的全非元进行以上反驳说,“不要误解了,不是一家人,本少爷是本少爷,千似是千似,这个人是这个人。”
话到末尾,全非元朝右扬起视线看了看莫杉赁。莫杉赁当时也在看他,目光涌动过什么。
之前还在那座有桑梓的院落的时候,风以玉说,控心术解除,受使人的记忆在那段时间是空白的,他不会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亦或者是在那段时间的期间发生过什么,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稍稍抬起胳膊搁在全非元的头顶,莫杉赁脸上没有表情,语气却又显得略颇为气定神闲的对他说,“谁家少爷会把这个人称呼为这个人?是全非家吗?全非家生出的小鬼就可以目中无人了吗?”
莫杉赁是出于一种逗他玩的心理。但是后者可不这么觉得,他的脸可是在莫杉赁的手搭在头顶上的那一刻时就阴了。
老人不是经常有一句话说,小孩子的头不可以摸吗,摸了就会长不高。
他本身就比同龄人的个子要矮,现在莫杉赁的这个举动无疑是触到他心底的地雷。地雷“轰”的一声炸开的时候,完全不给人心里准备。
千似和风以玉就站在台阶上观战。
偶尔的间隙里,两个人会交谈几句。
大多都是千似在问,风以玉给她答案。至于话题,都是围绕在先前的那座院落里的事。
当气氛铺垫的差不多的时候,千似打算正式进入话题,因为她真正想要了解的,从一开始就只有关于那只黑色蝴蝶和那些人形黑影异象的问题。
然而可惜的是……
这次还没有等她出声,风以玉就在她前头开口问她说。“很在意吗?在意他的安危和生死?”
不是很长的一句话,却一下子有些问住了千似。
风以玉微微笑了笑说,“被我说中了吗?那么,你和他到底是怎样的呢?是会变成果实的花朵,还是就像这庭院中的樱花,静静盛开过一阵,就会凋落泥泞,无人问津。而那个原本是属于你的位置,也会逐渐的被新盛开的花蕊取代,取代之后,再没了你的存在。”
宛若是奢望的心情。
在清醒的沉沦,眼神是悲凉的,她很有可能知道等在她前方的不会有任何出路。只是,停不下来。
“杀了她怎么样?”
回过头时,风以玉温静的看着千似这样说,她甚至在说出这句话时的口吻,依然轻柔宁静。
千似在往腰间拿烟杆的动作僵滞了一下,紧裹于上身却高腰开衩的右侧下摆被迎过来的晚风掠起。
有白色的烟缕从她毫无血色的唇瓣间吐出时,合起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