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还是望着来时的那条道路的初白说,“小心要是耽误了我的事,你们都得死。到时鬼族也好,月人也好,人世的颠覆也好,通通都由我来毁灭。”
听不出有多严肃,但也绝对不像只是说说。
宇人傕当时肃然的凝视了她片刻,转瞬即逝的肃然,然后笑着鼓了掌,啪啪啪的接连着三下说,“到底还是敢在风以城脸上留下伤口的人。纵使魂体被封印,纵使在人世待的时间再长,接受纯净日光洗礼的时间再长,也还是无法泯灭你体内原来的黑暗本性。那么,现在呢?”
他以胸口贴近她身前柔软的位置,目光低视着,嘴角上挑。一股罪恶的气息就像此刻笼罩在她身上的这层阴影,黑压压的羁縻将她紧裹。
这事要是放平时,她准要扒光这个人的皮在慢慢出气,但是现在,她的脚步还没挪开一步,原本抵在她后腰间的刀刃瞬间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宇人傕与她拉开距离时笑了笑说,“我想,楼梯口的那位你应该也听得差不多了。快出来吧,要是没听好,我可以好心在重复一遍给你听。”
他这句话后没多久,静谧的过道里就响起的“咚咚咚”的脚步。这种脚步声,是带有高跟的靴履踩踏在木板上发出的声响,谢初白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方向,看着那个,没有一丝光亮的方向。
明与暗交叠处,有一双莼白的深靴缓步映入他们的眼帘,接着在是由下至上,一整个身影的浮露。
谢初白微微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月里也会在这儿。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谢初白在心里很快就又否定了。她应该早就想到月里会在这里,从扬子出现对她拔刀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应该猜到是此刻来到面前的这个人授意。
宇人傕说,“你来的正好,带她去顶层吧。z那里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他像是对月里此时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一清二楚那般直言成谶。
月里也没怀疑,只是略微提点了一下说,“你知道现在z的对手是谁吗?风以城说他是……”
宇人傕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先负责带她们上去,我另外还有事情要办。至于z那里,成事就不指望了,保护自己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话到下半句的时候,宇人傕就已经转过身迈开了步伐,而仍然还留在原地的初白和扬子,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没有转角,是在她们还能看得见地方,他蓦然又停下回首说,“另外的话,就是这次事情之后,如果她还能活着。就带她去那个地方吧。”
月里当时没说话,眉目有些深凝。
而谢初白的思绪却还停留在前一句话里的第一个分句上。他说风以城……
脚下的位置下意识的在移开。旁边月里就注意到了她的这个举动说,“放弃吧,你追不上的。”
听到声音,初白回头看月里了一眼,可也就在这一眼,等她再回过头去看宇人傕的位置想问个清楚时,那条是由白色灯光照映出的廊道轮廓,深远空旷的再也找不到一丝人迹。
月里转过身说,“看你一脸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样子,我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记忆被消除之后的无知和可悲,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明明什么都不了解,却偏偏还要涉足这个弱肉强食的猎场成为别人狩猎的猎物。是因为挣扎够了,所以来找死吗?试着想想啊,在十三年前,你衣食无忧的什么都不用怕也什么都不用想,因为有那个人保你,有那个人护你。现在的话,我倒想看看还有谁能救你。”
在最后一句话时的话锋骤然一转,伴随着她的一个转身,一把带有浓重刹气的刀刃瞬间袭来。仿若是全世界的戛然而止,在整个楼层由上至下的崩塌中无声坠毁,所有一切要用眼睛去看才能看清的事物,被一层稠密的尘烟重重包裹,谁也不知道谁的背后是敌是友,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即将还会发生什么。
到处都是木屑残垣,硝尘纷扬。
几乎无法想象刚才的那一击会是人为。从顶层甲板,一直到最底层的承重支点,共有五个楼层。而刚才的那一下,只一下,便夷平了整艘船体的构筑。
有人被这阵烟尘呛的直咳嗽。如果是以身上带刀的人的标准去看,抵御是差了点,但还能发出声音,还能知道难受,还能咳嗽,是还活着的最好证明。
谢初白也不例外。她虽然没咳嗽,但是她在事发之后的脑海深处,在最后仅剩仅存的冷静意识里她很模糊的感受到了身前有血液在不停地渗出,内心被不确定的恐惧占满。月里那一刀她没来得及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