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把我的药材打翻,这些药材都是我辛辛苦苦采来的,又熬了几不日夜才炮制好,您打翻了,我没法子卖钱,自然得向你要赔偿,我没有敲诈……”
夏以烟虽然乔装过了,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立在哪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跟一个长相刻薄的奸商相比,大伙自然更偏向夏以烟,再次指指点点了起来。
“小姑娘说的有理,你不买就算了,怎么能打翻人家的东西?”
“还想报官抓人呢,要报官,也是先报官抓你这奸商。”
“说的好!要是官来,我们就在这替小姑娘作证!”
如愿达到效果,夏以烟眨了眨迷濛的双眼,嘴角不着痕迹的弯了个小小弧度。
看来热心的民众比她想像还多呢。
李掌柜听见要报官,脸都绿了,他可不想惹麻烦,要是真有人多事,去举报他偷斤减两,他这生意还怎么做?
他恶狠狠的瞪着夏以烟,不甘愿的从怀中掏出几文钱,憋气的说:“罢了,就当我倒霉,拿去!”
夏以烟接过他扔来的铜钱,低头一看,才十文钱,她咬着唇说:“李掌柜,我这些白芷有一斤半呢……”
李掌柜瞪了她一眼,又扔了五文钱给她。“拿了钱就快滚!”
一斤白芷的收购价十文钱,斤半他给足了十五文,这对一毛不拔的李掌柜来说,可是少见的大方。
谁知夏以烟握着手心里的铜钱,还是不迈脚,“李笔柜,我这些白芷都是炮制好的,这成色在外头可找不到,才……十五文连我的炮制工钱都不多 ……”她这可是大实话,术业有专攻,她虽不懂东耀的行情,可她脑袋里装着的可是流传千年的药学历史,她相信她的炮制方法肯定远远超过此时技术,这点从在她踏进广春药铺时嗅到的药香味就能得知。
“炮制?”李掌柜本来要恼,听见这话顿时大笑,“你一个丫头跟我谈炮制?”
他这才想到这瘦弱的小丫头好像打一开始就一直喊着她的药材都是炮制好的,要知道,一个好的制药师博可是千金难求,就是他再小气,也知道这钱省不得,光是请个制药师博,一个月的月钱就花了他好几两。
可他现在听见了什么?她说这些药材都是她炮制的?这话可真是笑掉他的牙。
听见他轻蔑的语气,夏以烟也不急,弯下腰拾起落在地上的白芷,递给他,“李掌柜,您自己瞧瞧,这些白芷是不是炮制好的?”
李掌柜本来不屑一顾,可一闻到那淡淡的白花香,再看那不薄不厚,切得刚刚好的白芷时,那双三鱼眼顿时一亮。
白芷的断面大多为白色或是灰白色,可这小丫头手上的白花却是十分漂亮的乳白色,且质面坚实,色泽滑亮,气味芳香,就是他请来的老师傅都制不出这样的好药。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信这些药会是眼前这一个十四、五岁的黄毛丫头制出的,只以为是她家中之人所制或是走运拾到某人掉落的药材,而他更相信是后者。
不论这药从何而来,药是好药,然而……
这制好的药材价钱可翻了不止一倍,更别提这白芷还是上等的,就是可惜这些药材让他给打落在地,还踩了几脚,可还是远远超过十五文钱的价值,当然,这话他可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