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见慕千阳走远,玉梅那恭敬的神色立马被轻蔑取代,扔了一句,便自顾自的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夏以烟也不计较,跟在她后头垂眸走着。
东耀国的皇宫颇大,夏以烟跟着跟前的宫女绕过一个又一个的回廊,一路上她看到不少宫殿,有的华美壮丽、有的精巧细致,这些大大小小的宫殿,门窗一律用宽阔洁白的汉白玉组成,看上去整齐规矩。
宫殿屋顶层层飞翘的屋檐和屋角、朱红的木制廊柱,装饰着鸟兽,给这庄严的宫殿置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绕过一条条悠长的回廊后,夏以烟明眸蓦地一亮,眼前是一片花园,园子里满是奇花异草,芳香怡人,蝴蝶纷飞,优美至极,看来此处便是御花园。
御花园中有一座湖,湖水波光潋滟、景色宜人,定晴一瞧,还能看见湖中的并蒂莲,而湖旁遍布着鹅卵石,莹白洁净,那些鹅卵石旁有几艘小船,似乎是用来划向坐落在湖中央的墨冷亭而用。
此时有一行人在湖旁观望,看似打算划小舟至亭台赏景。
见到那些人,原本像只孔雀般高傲的玉梅脸色一变,忙垂首走至湖旁,朝被簇拥着的冷艳女子行礼,“奴婢见过华妃娘娘。”
正打算搭上小舟的华妃凤眸一扫,看也没看玉梅一眼,而是瞥向跟着行礼却未出声的夏以烟,慵懒的开口道:“这一位面生得紧,是哪家的夫人?”
“禀娘娘,这位是夏氏,是慕将军府上的贵客,此番进宫,是因皇后娘娘召见。”玉梅忙说。
华妃性情喜怒无常,在后宫的地位仅次于皇后,更重要的是,她有个儿子,与郑傲尘仅差半岁。
虽说华妃表面上与皇后交好,平时也没表现出任何野心,可在这深宫里,没有人是朋友,更别提这些看似尊贵荣耀的女人们,她们的恩皆来自一个男人,为了争宠,为了成为这深宫最尊贵的女人,她们只可能是敌人。
玉梅虽只是个宫女,看的却透澈得很,甚至比一直将华妃当成好姊妹的皇后还要透澈。
“夏氏?”华妃拂了指上华丽的玉戒指,轻声说:“起身吧。”
慕千阳曾失踪一事,如今已不是秘密,即便他与夏以烟未公布成亲一事,可皇都的有心人不少,打从夏以烟踏进燕王府那一刻,她的一生便已被人打探得一清二楚,自然,她与失忆的慕千阳成亲一事知晓的人也不少,华妃便是其中之一。
她知道福诚心仪慕千阳,就等着及笄后让皇帝赐婚,可笑的是慕千阳早已成亲,偏偏此时又传出福诚病重事,这其中的奥妙,已有不少人看出门道。
对于皇后召夏以烟进宫所为何事,华妃自然知道,可慕千阳的面子还是得卖,也没多为难夏以烟,甚至走到她身旁,轻笑道:“是个娇俏的妙人,咱们慕将军倒是艳福不浅呀。”说着,随手拔下手腕上一只通体碧绿的手镯,赏给了她。
在看见那只手镯时,玉梅双眸微瞠,有了嫉妒。
那可是凌霄镯,据说是华妃娘娘出阁时,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所赏赐的,平时华妃娘娘是爱不释手不离身,如今却赏了一个村姑。
“臣妇谢过华妃娘娘。”夏以烟不知这手镯的来头,倒是在接过手镯时,那明灿的双眸微微闪了闪。
这华妃……有点意思。感觉到身上多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夏以烟唇角微勾。
华妃给了赏赐后,在宫女的扶持下上了小船,幽幽的往墨冷亭而去。
玉梅恶狠狠的瞪了夏以烟一眼,“哇!真不知是走了什么好运……”
没错,这个看似平易近人的华妃,赏给她的可不是什么好物,而是毒物。
只不过这毒挺奇妙的,是一种叫“篱莿”的花制成,篱莿花说是毒,却也是药,此药能治溃疡,且有个奇效,长期涂抹在肌肤上,能让肌肤洁白如玉,肤若凝脂,但它的花香浓郁,若是闻入过量,会造成心悸,严重则会陷入昏迷,甚至死亡。
这种花生长在西楚与北寒的交界处,东耀极少有人知晓,即便夏以烟出生虫药世家,对这药也是极为陌生,毕竟在后代,这花并未流传,由此看来,篱莿是独属于这个朝代的植物,如同万兽无疆内那许多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异药草。
华妃对她下毒,她虽错愕,却不难猜想其用意,她是慕千阳的妻,此番进宫是受了皇后召见,若是在皇后那出了什么事,皇后难逃责任,甚至她相信,只要她一出事,必定会传出皇后为了其女,毒害臣子之妻的流言。
这般重创皇后,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