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寒山张了张口,跟着他转过了身,瞧着他跑走了的背影,到底还是没说出话来。
他纳闷不已,回过神来,摸了摸怀里头的书信,又高兴了起来,急忙快步往前走,打算找个地方,好好地将行从头到尾看一遍。
他往前走了两步,脚步又忽地顿住。
方才他在那纸上瞥到的那一小行字,竟是分外的眼熟,好像就是他出来以前,在书里头看到的一句话。
那张纸不大,方方正正,字也很小,虽然密密麻麻,却也写不了内容。模样倒像个小抄。
他迟疑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努力回想方才看到的内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方才只瞟了一眼,那纸上写的,好像不是什么书中的内容,倒像是个题目。
近日书院又有什么考试?
他怎么没听说?
窝在家中温习了许久的书,随着进京城赶考的学子越来越多,宁朔也总算是出门了。
宁暖知道的时候,他日日带着书出门走动,听香桃这个大嘴巴说的,说是他在江州的旧友也到了京城,因而这几日接连出门访友。
宁朔向来有主意,又离家多年,宁彦文和二夫人根本管不了他。因此虽然看着他每日出门,心里着急,却也一句话也没有提。唯独宁朔气定神闲的很,每日拿着一本书出门,说是与好友一块儿温习,回来时手里头也还是拿着那本书,也不知道是见到了谁,又和哪个朋友学了什么。
他出门的次数太过频繁,二夫人没有说什么,连宁暖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在一次用膳时,她便顺口将这件事情提了:“堂哥每日都要出门去,说是在外头和其他好友一块儿温书,可一来一回,路上也要花费不少时间,难道不是在家里最方便。”
“那宁朔的事情,你关心这个做什么,不如想想朗儿。”江云兰叹气:“他在青州,注定是要误了这回科考,往后就更不会走这条路子,难不成以后当真要做山匪头子不成?”
她整日见宁朔在她的面前走动,一时也忍不住将宁朗和宁朔拿来对比。尽管知道宁朔肚子里头心眼多着,可她也忍不住的想,若是宁朗也能多一些心眼,不用太多,要是能有宁朔一半,她也不至于这样担心。
“娘,哥哥那边,自然有安王替哥哥看着。”宁暖轻声道:“你就不觉得堂哥出去的实在是太频繁了一些?”
江云兰愣了愣,听出她语气里的慎重,也情不自禁地放下了筷子,严肃地道:“阿暖,你是发现了什么?”
“虽说我也没见过其他准备科考的人,可我也听说,祝公子为了科举,连抄书的活计都推了,他宿在书院里头,原本一有空就会回祝家村一趟,可上回回去却已经是一月以前,祝公子之才干,爹爹娘亲也知道,连祝公子都这样用功,难道堂哥还比祝公子还要厉害不成?”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宁彦亭和江云兰想也不想的便在心中反驳道:上辈子,考中了状元的是祝寒山,可不是宁朔。
“他在江州求学多年,得了名师教导,兴许心里头有把握,因而也不慌张。”宁彦亭迟疑地说。
宁暖笑了一下:“可堂哥的朋友,似乎也不担心。”
宁彦亭愣住了。
他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第二日,他出门时,正巧也碰到宁朔走出去,手里头拿着一本书,一副和平日里头一样要出门的模样。宁彦亭停下脚步,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大伯。”宁朔停了下来,温和地朝着他问了一声好,才道:“大伯是要出门,能不能顺路载侄儿一程?”
宁彦亭没有不同意的,立刻点头应了下来。
等宁朔也上了马车,他的视线往宁朔手中的书上飘了飘,这才出声问道:“你今日也是出门温书?”
“正是。”宁朔应道:“侄儿在江州的旧友来了京城,这些日子里,侄儿就是与他们在一块儿。从前在江州时,侄儿就时常与他们在一块儿念书,如今他们来了京城,也算是找回了在江州时的习惯。”
宁彦亭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顺路将宁朔送到了某处茶楼门口,宁朔和他道了谢,很快便下了车,茶楼里已经有好几人坐着了,宁彦亭往那边看了一眼,都是些与宁朔差不多年龄的书生,气质却与宁朔截然不同,不像是个读书人,反倒让宁彦亭产生了一种看宁朗曾经那些朋友的错觉。
倒不像是宁朔的朋友。
宁彦亭只看了一眼,便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