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书生们忽然邀他来往,祝家村的村民们对祝家的态度也比之前更加热络了一些,来祝家串门的也比先前多了不少。紧接着,他还收到了许多帖子,都是邀请他去谈论诗书,或者去做客的。
如今祝寒山已经不是原先的秀才,而是个举人老爷了。按照律法,他不但可以免除赋税,还能拿到官家发的银两,甚至遇着了县官,都可以与他平起平坐。他中了解元的消息一传出来,顿时有不少媒人上了祝家的门。
祝奶奶笑眯眯的,连着许多天,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失。祝奶奶只有一个心愿,就是看着祝寒山考中功名,如今得了第一,又听江云兰在她耳边念叨,总觉得自己孙子未来还能考上状元。这未来的状元夫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挑的,祝奶奶见了许多媒人,可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配不上自己优秀的孙子。
刚开始,来说媒的只是祝家村和周围村子的人,到后来,连京城里头有些脸面的人家都下了帖子,邀请祝寒山过去。
听闻有人要给祝寒山说媒的事情,江云兰顿时做不出了,她特地去了一趟祝家村,和祝奶奶说了大半天的话,大手一挥将祝寒山的婚姻大事揽了下来。她还让祝奶奶将那些来说亲的媒人都拒了,说是自有打算。
祝奶奶对她信服不已,自然是听她的话。
唯独祝寒山很是为难:“我们已经给宁夫人添了那么多麻烦,怎么好再这样麻烦宁夫人。”
江云兰却是兴致冲冲,刚应下这件事情没多久,便又让人驾着马车去祝家村将祝寒山接到了京城,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他丢到了书斋门口,让他在这里等着,马车又骨碌碌跑了。
祝寒山纳闷不已,抬头看了一眼书斋的招牌,想了想,到底还是走了进去。
而就在不远处,江云兰和薛夫人凑在一块儿,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个就是祝寒山?”薛夫人皱起眉头,说:“就是他中了解元?让我女儿看上了?”
江云兰得意道:“就是他,我的朗儿和他还是朋友,他可是整个青山书院里学问最出色的人,你若是觉得不满,只管去青山书院里打听,看看哪个人会说他一句不好。”
薛夫人的眼里带着审视。
远处书斋里,清瘦书生模样俊秀,祝寒山常常帮书斋抄书,因此与书斋老板也还算是熟悉,他和老板打了一个招呼,垂眸在新上的那些书扫了一眼,很快便抽出其中一本,站在书架旁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等着人过来。
薛夫人的眉头舒展了一些:“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就不知道这人品如何,我听说,他家境贫寒,家里头也只有一个生病的奶奶?”
“我听他奶奶说,他父母很早就去了,好在他争气,他奶奶身子骨不好,这些年也是他一个人忙里忙外,又是忙活地里的,又是替书斋抄书,他读书的银子,他奶奶的药,还有他家里头的欠债,可都是他一个人挣来的。”
薛夫人又皱起眉头:“还欠了债?”
“还清了,先前就还清了。”
薛夫人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朗儿与寒山是朋友,他离开京城之前,还让我们好好照顾祝寒山,我算是见得多了,他是个好孩子,我相公见了也说好。前不久放榜,他中了解元,等明年春闱过了,他说不定还能中个状元。”江云兰说:“虽说出身低了一些,可若是状元,配你们薛家也是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