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兰还有几分不满,可也只能应下了。
山上的热闹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等到夜幕低垂,月儿高挂,山寨各处都点亮了喜庆的红灯笼,山匪们也搬出了一坛坛好酒,还有他们今日所有人一块儿齐心协力打来的野味,比过年还要热闹。
宁暖坐在位置上,虽是吹着山上的夜风,可抿了两口烫呼呼的酒,脸也红了,身子也热了,连脑袋也开始晕乎乎了起来。她连忙放下杯子,不敢再沾,披着一件狐狸毛大氅,嘴角微弯,目光一直注视着穿着红衣的两人,笑意一直没有在脸上下去。
就连守门的山匪也忍耐不住,跑过来与弟兄们一块儿喝酒吃肉。
楚斐在寨子外面徘徊了许久,可总算是找着了机会,连忙带着人,偷偷溜进了山寨里头。
寨子里张灯结彩,放眼望去,四处都是红灯笼,好不热闹。山寨里头所有的山匪都拿着碗,碗里头装着金黄的酒液,他们热热热闹闹的喝着,偶尔与弟兄们碰一杯。火上烤炙着大块的肉,被粗暴地撒上了调味料,诱人的香味散发了出来,强横地弥漫在周围。
楚斐偷偷绕过众人,眼睛朝四处看去,直到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了心来。
他急急走过去,直到走得近了,才小心翼翼喊了一声:“宁姑娘。”
宁暖闻言,便转过头去,瞧见楚斐站在身后,不由得愣了一下。她的脑袋有些晕,也不知道安王是为何到了这儿,连方才他追着自己从城里头到山寨的事情,一时也给忘了。
可她也没忘记自己与安王已经说清,因而态度也不算热切。
她轻声问道:“安王殿下为何在这儿?”因着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语气不算是冷,反倒有些软乎。
楚斐见状欣喜,激动地上前了一步,又思及她先前的愤怒,迟疑地退了回来,只是道:“宁姑娘可否能听我说一句话,让我和宁姑娘解释清楚。”
“安王殿下要解释什么?”宁暖托着下巴看他:“民女误会了什么,值得安王殿下特地大费周章跑过来与民女解释?”
楚斐道:“宁姑娘可否随我来,让我与宁姑娘说一番话?”
宁暖摇头:“我娘说了,不让我理会你。”
楚斐下意识地往旁边看去,没有看到江云兰的身影,顿时长舒一口气,放下了心来。
今日实实在是巧,宁朗忙着与杨真拜天地,江云兰还在忙活着其他琐事,那些山匪虽然得了嘱咐,可早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连楚斐来了也没瞧见,香桃虽然也在边上,可她方才也偷偷喝了一杯,她的酒量比宁暖还差,如今已经趴到了桌上。
楚斐心下一松,抬起头来,认真地看向宁暖,道:“我只要与宁姑娘说一句话就好。”
宁暖拖着下巴看着他。
楚斐被她看得紧张不已,手上不自觉摸了摸侧部的衣裳,又想起这身衣裳自己已经穿了许多天,因着出来匆忙,竟是连换也没来得及换。他顿时懊恼,只恨自己怎么就不记得要多注意一些形象,以至于到了这个时候,竟是这般狼狈的模样。
过了晌久,宁暖才轻轻道:“那安王殿下子在这里说吧。”
楚斐心里头在懊恼,忽然听到她应下,一时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安王殿下说了,只要说一句话就好。难道是假的?”
楚斐急道:“当然不是!”
“那安王殿下说完那句话,便走吧。”宁暖说:“山上路陡,安王殿下可要小心些。”
楚斐一下子傻眼:“就……就一句?”
“难道不是殿下您亲自说的?只要说一句话便好?”
那还真是他亲自说的,楚斐一时愣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他开始斟酌起来,生怕一句话说完,宁暖便真的要赶他下山。
宁暖等了许久没等到他将那句话说出来,便说:“若是王爷您说不出来,那就不用说,立刻动身下山去吧。”
“我要说!”楚斐着急道:“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是否愿意做我的王妃!”
宁暖一时怔住。
山上风大,被楚斐的话一下,再被夜风一吹,她的脑袋也不昏沉了,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宁暖默不作声地拉拢了大氅,装作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模样。
楚斐生怕真的被她赶走,连忙抓住机会将剩下的话都说了出来:“我知道,贸然对你说这个,实在太唐突了一些,只是这的确是我的真心话。我一见到你起,便一直想娶你做王妃,前些日子,你问我那些话,如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