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澄叹气。外面掌声又想起,吓了她一跳,原来是表演结束了。
台上二人把陆旬瀚蔡旬商换了上去,谢霜辰张开双臂迎了一下谢欢,谢欢与他拥抱。
“大姐,退休了来我们这儿演出啊?”谢霜辰开玩笑说。
“退休?早着呢。”谢欢说道,“怎么着,你们这儿是老年活动中心啊?”
大家都笑了。
陆旬瀚和蔡旬商表演的节目也是新写的,名叫《戏曲新唱》,讲的是用流行歌曲的方式唱戏,用唱戏的方式唱流行歌曲,运用差异来制造笑料。是一个非常标准的柳活节目。值得注意的是,这是谢霜辰压着姚笙在咏评社给他们改出来的,一字一句的唱腔都是姚笙亲自调教。
“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凤飞鸾在姚笙耳侧问道。
“是。”姚笙咬牙切齿地说,“谢霜辰这个王八蛋!我出去讲一次课多少钱?他还真是会占便宜。”
“我听他们唱得不错。”凤飞鸾笑道,“自然是名师出高徒。”
姚笙鼻孔里出气:“那是!”
“过去唱戏,要么是拜师,要么是入科。”陆旬瀚说道,“入科就是指进科班啊,像北京很有名的富连成,很厉害的。”
“是。”蔡旬商说道,“出过很多好角儿。”
“这就跟咱们现在的音乐学校一样,还有校训,以前叫学规。”
“那你给说说?”
“是这么说的。传于我辈门人,诸生当需敬听……我悲既务斯业,便当专心用工……此刻不务正业,将来老无大成……”陆旬瀚越说越快,将这一段用贯口的方式说了出来,“并有忠言几句,门人务必遵行,说破其中利害,望尔蒸蒸日上!”
这是姚笙写给他们的,现在已无科班,全都在戏曲学校里接受专业的培养。但是这一段学规,是他们打小启蒙就要学习的内容。纵然时代变迁,学规中的字句仍旧是金石之言。里面不光是学艺做艺的道理,更有做人的道理,代代相传,薪火不息。
“现在学校不说这么长的,小孩儿也不背不过。”陆旬瀚说道,“现在校训就几个字,自强不息厚德载物。”
“你等等。”蔡旬商说,“清华不教唱戏。”
陆旬瀚看了一眼后台,说道:“那得教说相声吧?”
观众大笑。
“我辈既务斯业,便当专心用功……”姚笙默默念道。
“你已经名扬四海了。”凤飞鸾说道。
姚笙笑了笑。
只是笑里春秋,个中心酸冷暖,无人知晓。
陆旬瀚和蔡旬商十八般武艺表演完了,累得够呛,但效果惊人,把气氛推到了高潮。
凤飞霏上台来,播报最后一个节目:“下面请欣赏相声《不为谁而说的相声》,表演者谢霜辰,叶菱。”
两人上台,观众们很惊愕,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因为谢霜辰与叶菱穿的不是大家熟悉的长袍大褂,两个人都穿得便装,看上去好像要收工回家一样。
谢霜辰一跟大家打招呼,送礼物的人轰隆隆往上跑,其他观众才缓过神儿来,原来不是收工了。
那这是干嘛呢?
送礼物得送了个几分钟,两个人在台前弯腰道谢,后台来人全都收走,谢霜辰劝说了好半天,大家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我觉得我哪天要是过不下去了,就开小卖部吧。”谢霜辰让人把舞台都清干净了,自己返回话筒处,随便跟大家聊几句,“反正大富大贵指不上,也能过个衣食无忧。”
“反正得卖会儿。”叶菱说,“也是二手古着。”
“谢谢大家吧,承蒙大家抬爱。”谢霜辰和叶菱齐齐给观众鞠躬,起身之后,谢霜辰继续说,“大家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攒底节目了,我俩没穿大褂,改换了平时的便装上台。是不是不尊重观众啊?是不是有点不严肃啊?其实的不是,是真的没钱做大褂了。”
叶菱说:“穷死你算了。”
底下一群观众喊道:“我们也没钱!”
“那怎么着?”谢霜辰说,“我给你打点?”
“好——”大家还喊,并且有好多人开始掏手机。
“你们有手机啊?”谢霜辰说,“不好意思我没有。”
叶菱说:“那你上后台拿去啊。”
眼见凤飞霏就拿着谢霜辰的手机从后台跑了出来,这段儿排练里没有,谢霜辰一见着还得了?立刻威胁说:“你给我滚!”然后佯装顿拳打脚踢把凤飞霏给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