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空荡冷寂的大房子,莫名一个寒颤,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小鸟,我可以上你那儿住一晚吗?”
要不是沈棠从刚才起语气就有些奇怪,季归鹤简直要把这当成一个成年人之间的邀请了。他看了眼沈棠,匆匆一瞥看不出什么,淡淡道:“当然可以。”
不用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子,沈棠悄然松了口气,拿起手机,忍着不适,一点点看过那些信息。
钱志文已经被报复过了,蹲了几年牢,家产被儿子败光,能依靠的女婿也和他女儿离了婚,姑且算是仇怨两清。
可他心头总有隐隐的不安。
季归鹤住在个颇为有名、安保系统严密的小区,这一片也住着不少富人和明星,最近天寒,晚上也没人再出来遛狗散步。
下了车,沈棠亦步亦趋地跟在季归鹤身后,心不在焉的,进了屋,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送上门来了。
沉默了一路的季归鹤关上门,伸手将他逼到门边靠着,盯了他一会儿,倒是没兽性大发,眉头紧蹙着,半晌才道:“岁岁,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沈棠愣了愣:“嗯?”
“不能一味的体贴纵容,文火慢熬固然好,但不是处处适用的,和风细雨久了,你反而不会主动向我倾诉。”
沈棠知道季归鹤这是看出他的心事了,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驳,却被捏着下颔狠狠地亲了一口,季归鹤沉着脸道:“沈棠,我是你的爱人,让我为你分忧解难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在一起后还是头一次被凶,沈棠懵了懵,委屈又好笑,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靠过去道:“欺负我是会被打断腿的……我没想瞒着你,刚才大姐在,不方便说,后来又怕你听了,激动之下出车祸。”
暖暖的气息拂过颈窝,季归鹤的气性略消,垂眸看着他的发旋儿,伸手搂住他的腰,语气放缓:“现在可以说了。”
“也没什么大事。”沈棠闷闷地咬了口他的衣领,含糊不清道,“那个老变态被捞出来了,就这几天骚扰大嘴的那个钱什么的爸爸,大名钱志文,看到他我就膈应。”
季归鹤抚着他的动作一顿,眼神倏然沉冷下来。
这下换沈棠安慰他了:“没事,都过去了。”
季归鹤看他一眼,却没说话。
沈棠只能继续解释:“真没事了,老变态当年被盛叔和临妈教训了一顿,又送去吃了几年牢饭,现在碍不到我。”
季归鹤依旧不说话,带他上了楼。二楼的主卧在正中,沈棠进了房,低气压的感受就愈发明显,略感不安,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季归鹤就算拉下脸,也没这样安静过。
沈棠小小声道:“我睡客房吧。”
季归鹤终于开口了:“跟我睡。”
“……”沈棠无奈,“小鸟同志,你想听的我都说了,还跟我生气呢?我申请调解。”
季归鹤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背对着他,声音低哑:“我没跟你生气,我跟自己生气。”
沈棠蹙起眉,转到他面前。
“……明明当年可以不那样幼稚的跟你置气。”季归鹤黝黑的眸子直直盯着沈棠,似乎有些难过,“如果早点守在你身边,你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没想到季归鹤这么豁达的人也有钻牛角尖的时候,沈棠不免怔住,随即心里酸涩,轻轻抚了抚他的脸,故意搅坏气氛:“你幼不幼稚干系不大,反正我当时是挺幼稚的,一想到你穿女装骗我,现在还气着,所以即使你不跟我闹掰,我也不会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