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廷观喉结动了动,忍不住说道:“你别给拿去卖了。”
“当然不卖。”白昱邈宝贝似的把镯子塞进兜里,“值大钱呢,要代代传下去才行。”
他想了想,又说,“不仅不能卖,还要藏得离我爸远一点,他太爱摔东西了。”
齐廷观勾了勾唇,抬手按了下小男孩的头。
白昱邈在他怀里赖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似是随意地问道:“他俩喜不喜欢我啊?”
齐廷观笑,“喜欢。我妈天天氪金追星,追的就是你。我爸外强心软,骂了我两句王八蛋,但是让我下次带你和小齐过去。”
白昱邈松了一口气,下意识说:“小齐就算了吧,养不了多久可能就吃了。”
齐廷观:“……不行,你装也要装出一副爱猪如子的样子,别问为什么。”
“噢……”白昱邈手在兜里摸了摸那只镯子,又忍不住感慨:“骂自己儿子是王八蛋啊……你爸也是气疯了吧,你妈没打他?”
齐廷观一噎,咬牙切齿,“好好的一个豪门少爷,怎么就能皮成这样。问你,那个李斐然,什么情况?”
白昱邈嘿嘿笑,“那是我新晋的小姐妹,我的八卦情报站,宝藏女孩!”
“还宝藏。”齐廷观懒得说他,抱着他在怀里搂了一会,突然又想起什么,“费城ng了你十几次?把舌头咬坏了?”
一提这个,白昱邈当即就翻了个白眼。
在别人面前他不好表现出来,费城每次ng完之后都会红着脸过来道歉,他也就只能安慰两句作罢。但他从上幼儿园起对待正事就一向雷厉风行,还从来没被拖累成这副德行。
男人低头用鼻尖蹭蹭他的,温柔地问道:“哪场戏?”
白昱邈:“就是办公室里的一场对白。”
“办公室?”齐廷观看着他,“哪种办公室?没人的那种吗?”
白昱邈被他问愣了半秒,立刻反应过来了。
冷冰冰的屋子,他在男人怀里红了下脸,骂了一句,“言行两样的老流氓!”
十分钟后剧场开工,康池先跟销假回来的齐廷观打了招呼,让他趁着白昱邈拍个人镜头时赶紧去化妆换衣服,而后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白昱邈,却见这小子嘴唇比中午收工前似乎肿了一点。
康池担忧道:“怎么回事啊,不是光咬了舌头吗,嘴唇也能肿?”
白昱邈厚着脸皮撒谎,“嘴唇里侧也破了个口子,后反劲儿,吃完饭才肿起来。”
“唉哟,我真是无话可说。”康池一边招呼化妆助理给白昱邈处理,一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旁边候场的费城,“你好好调整一下状态行吗?上午因为你ng多少次,那么简单的一镜戏,你说说……”
费城是实打实的萌新,被导演说得无地自容。他下意识回头去寻找王天然,想让对方帮忙求情几句,却不料之前还口口声声替他跪着挨骂的王天然就坐在不远处跟李斐然说笑,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白昱邈在一旁看他孤弱无主的样子,一个恍惚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dj柱里的画面。
他还记得昏黄的灯光下费城染上红晕的脸颊。
白昱邈咳嗽了一声,摆手道:“导演,都是小事,咬到舌头也是我自己台词不利索,跟人家没什么关系。”
康池也只得糟心地叹口气:“哎算了算了,都是新人,水平不一样,但是相互体谅吧……嗳你脸红什么?”
白昱邈厚着脸皮,“有吗?我可能发烧还没好吧。”
下午第一条是白昱邈的个人镜头,演绎许蔚深偷偷溜入局长办公室将秘密电报偷梁换柱的情节。
特工片的主角戏是很难演的,诸如这种镜头,没有台词,长短镜头交替长达几分钟,演员要沉默着完成一连贯动作,靠肢体和表情的细节变化演绎出紧张的氛围。
康池坐在台下,看着监视器上的“许蔚深”。
平时看起来中庸和气的导演神情从容,眼中渐渐浮起欣赏的神色。屏幕上白昱邈双手掌心夹着秘密档案袋从抽屉里端起到眼前,仔细审视上面的每一粒灰尘。他的肢体表达出一种娴熟的僵硬,明明是非常矛盾的两种肢体语言,但他融合得很好,黑眸冷静而犀利,略带审视,特写镜头让人过目不忘。
齐廷观换装完毕,无声地走到他身后,跟着一起看监控器。
长达三分半的一段镜头安安静静地走下来,康池切换不同机位视角反复审视,而后轻声对身后的齐廷观说道:“挺不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