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没亮,大牛和二子就已经蹲在不远处的墙角,边啃着干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客栈的门口,见到杨乐二人出来,便赶紧把干粮又塞回包袱里,起身上前,边走还边抻了抻衣服,擦了擦嘴。
“两位大侠。。。”大牛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抱拳礼,躬着身子开口,但话还未说完。
“可以,吃过早饭就去。”杨乐挥手打断他的话,直接回答道。
杨乐两人找了家面摊,要了两大碗油泼辣子面,也不管旁边直咽口水的大牛二人,开始大口嗦面,这一路上别的都没啥,风餐露宿惯了,也不觉得苦,就是民生凋敝,连带着饭摊食寮都少了,吃不到好吃的。
这里处于三不管地带,此地的官员都多少年没有露面理政了,就是几个吏员整日在镇里,对乡下自然也就放任自流,如此一来,反而暗合道家无为而治的思想,老百姓的日子倒是好过了不少。
大牛见杨乐两人吃的差不多,连忙跑去摊主那里结账,满脸心疼的从怀里掏出钱,数了两遍,向摊主说了两句什么,把钱整整齐齐的码在桌上,接过两碗热腾腾的面汤,撒上一点葱花,高兴的端回来,和二子一人一碗,三两口喝完了。
杨乐和元且都不是吝啬之人,既不是为了端着架子,也不是为了占大牛和二子这点便宜,但世事皆是如此,无条件的善意,总会使人怀疑,只有真切付出换来的恩惠,人们才知道珍惜。
这个时代的农民是最可爱,同时也是最狡猾,在勤勤恳恳,吃苦耐劳的形象下面,是极端的利己主义,不过这个己,并不是狭义的自己,而是他们的家庭和后代,基于这种利己立场,便决定了,绝大多数人欺软怕硬。
这里的欺软怕硬本身不带有贬义,这是劳苦人民趋利避害的一种外在表现,但杨乐显然不希望,这些人把他和元且当做软弱,起码不能是那种可以随意欺瞒的烂好人。
如今已经决定去看看情况,自然要表现的有些大侠的派头才行,既能使大牛他们信心更足,也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又是半天的时间,四人回到村里,一路上杨乐基本已经问清楚了情况,但仍然有些存疑的地方。
按照大牛和二子说的,事情很简单,就是一只妖怪欺压百姓的故事,他俩也着重讲述他们村里现在有多么艰难,村民们有多么惨,对此杨乐两人并不怀疑,看他俩破旧的打扮和憔悴的神色,这些日子应该确实是不好过。
大牛和二子一路上也信心满满,一来通过这短暂的相处,感觉杨乐两人应该是有真才实学,一路骑着马,气定神闲,听到犬妖吃人,也面色如常,丝毫不怕,这不正是艺高人胆大嘛,要知道他俩之前问过许多人,但只要一提到是妖怪害人,人人都避之不及。
“村长!我们有救啦!”刚到村子口,二子便兴奋的喊叫着往里跑。
听到喊叫,三三两两的屋子里走出许多村民,各个都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看样子确实困苦的很,这么一对比,反而觉得大牛和二子算是体面些的了。
“二位大侠到来,小老儿有失远迎,恕罪恕罪。”片刻功夫,二子带着村长过来,村长见到杨乐两人,连忙行礼告罪。
客套过后,村长带着杨乐两人往村里祠堂走,二子和大牛牵着马跟在后面,村民们也都喜笑颜开的跟着,这还是这一年多来,第一次请到人来村里,之前都是无功而返,如今看到了希望,大家伙比过年都开心。
刚好是中午吃饭的时间,一桌子菜也是各家凑出来的,虽说是山穷水尽,但各家总有些私藏的底,如今眼看着有希望了,也都舍得的很,七拼八凑出几颗咸蛋,还有半块熏肉,青菜倒是不缺,村长甚至从院子里挖出了半坛老酒。
元且心里感动的很,他最明白这些东西对穷苦人家意味着什么,这些荤腥就是他们熬过苦难日子的那些许盼望,辛苦一年,可能就指着到过年,能尝到这点不一样的滋味。
吃饭中间,从村长这里也没有听到什么新的信息,只知道那黑狗妖平时在五里外的一个山洞里,之前村里也有青壮反抗过,但都被那犬妖害了姓名,只留下两颗头挂着山洞边的树上,一直不能入土。
如今总结起来,这妖怪大概有一头水牛大小,尖牙利齿,会说话,打斗起来还是靠扑咬为主,没有展示过别的什么神通,而且索要的粮食也并不算太多,要不是今年田地减产,村民们其实还能勉强度日。
吃饱喝足,二子带路,三人直奔黑狗妖的山洞,没多久就到了山下。
“二位大侠,黑狗妖就在那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