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秦天天泄愤一般地狠狠叉了一块鳕鱼,“我知道你有男朋友,就像逃难似的避开了这个地方。我害怕在街上,在无意间的某个地方撞见你们,衬得自己像一个傻瓜。”
话说完他自己又笑了两声,“很偏激的想法,你不要见怪。”
“到了今年,我终于想开了,或者说那时我以为自己想开了。我已经很久没有你的消息,我猜你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就算知道我要开演唱会,也只会一笑而过。说不定还会和旁人开玩笑,说自己曾经喜欢过这个白痴。”
梁夏默不作声,手中的叉子将鳕鱼分割得七零八落。
“只是我们都错了对不对?”秦天天突然向她靠近她,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梁夏瑟缩了一下。
“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而你以为我没认出你。
梁夏,你上台的时候,第一眼我就知道那是你。
我曾经想过,是真的想过,就这样和你分开,再也不来打扰你,可是那一面之后我明白自己做不到。我一定要见到你,有些话我要和你当面说。”
她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固执的女孩,秦天天想,分开了太久,他几乎要忘却她有多么倔强,可是他有办法。
“梁夏,我们重新开始吧。”
果然她猛地抬头,却是被灼伤般的惊慌,“你在胡说什么?我有男朋友了。”
“一周之前我也会觉得自己在胡说,我不愿意破坏你的感情,只是你们之间并没有感情。梁夏,你不爱他。”
梁夏,你不爱他。
像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抽在脸上,梁夏几乎立刻就恼羞成怒地反驳:“我不爱他?你怎么知道?你凭什么?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因为我知道你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你的眼神,你的状态,只有我知道。”秦天天的语调平静,眼神却步步紧逼,在这样洞察的目光下,梁夏几乎就要承认,是,我爱一个人的样子,只有你见过。这是一条蛇的七寸,只被你捏在手心。
“可是那又怎样呢?”她轻声说,“这并不重要。”
“不重要,你和一个人在一起,不爱他怎么会不重要?”秦天天忍不住将眉头皱成一个深锁的结。
梁夏不再看他,而是盯着两人中间流下眼泪的蜡烛,像是看到另一个自己。“三年前,你很爱我对吧,我也很爱你,但我们最后还是分开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也是很久以后才想明白,因为对的人,不该出现在错的时间。
你来舞团找我的那一天,无论发生了什么,其实都无法见到我,因为我离开了那儿。你只有一次机会,你错过了,我错过了,我们就错过了。
可是他没有错过。来南京以后,每一个我需要他的瞬间他都在。我可以和他上街,牵手,接吻,甚至结婚。不用在意任何目光,不用承担任何伤痛。我们交往一年了,不能因为遇见了你,就抹杀这段感情。
我承认自己已经无法将等同的爱慕给予另一个人,但这真的不重要。
他不是我最爱的人,但他是最对的人。”
幼稚把戏
“时间到了,我要走了。”梁夏轻声说。坐在对面的秦天天却低着头,一撮头发在后脑勺挺立着,顽强得如同他的沉默。
梁夏起身离开。在她即将绕过桌子时,手腕被牢牢攥住。
“秦天天。”她有点无奈,转过身来看他,却愣在了原地。
成串的眼泪从秦天天脸上滑过,一滴还没有落下,另一滴便急促地赶上,像小男孩一般难过的神情在梁夏眼中被不断放大,直至占据了她的整颗心脏。
在被巨大的心疼淹没之前她想,原来秦天天以前从没在自己面前哭过。
她见过秦天天的各种状态,最爱他笑的时候,他也笑得尤其多。哪怕是工作累到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也会在看见她的第一时间将两只眼睛弯成月牙,嘴角翘起的弧度能承载这世上所有快乐的总和。
哪怕是在分手以后,她听到秦天天的名字,脑海里浮现的画面依然是他大大的笑容,舞台上,广告里,永远意气风发,张扬璀璨得不可一世。
永远不会流泪,不会沮丧,不会伤心得像此时此刻握紧她的手这样。
他将所有的脆弱都暴露在自己眼前。梁夏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伸手覆在他软软的头发上,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连同她手腕上的脉搏一起跳动。
“不要走。”他低声说。
“我一直都在努力,梁夏,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