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深想了想道:“洒家有事要去延安府,要是事情不顺,还得跑渭州一趟。你若真有心学洒家本领,两个月后到五台山文殊院后山寻洒家。”
琼英哭着道:“家里再无亲人,我便回去又有什么意思,只跟大师便是。早一日学成武艺,早一日为父母报仇!”
叶清道:“小主人,我受主人大恩,收留在家,何尝不是报仇心切?眼下你若随大师走了,家中葬礼不好办。”
琼英道:“葬礼只简办吧。等我学成武艺,杀了那些贼人,才好告慰他们在天之灵。到时我用那些贼人的头颅祭奠二老,给他们风光大葬!”
叶清道:“葬礼这么操办倒也使得,然而我若一个人回去,许多事说不清楚。你那些族人,你父亲在世时就有些不安分。现下的局面,若是没有你,只凭我一个仆从,你父亲筚路蓝缕创下的家业,多半便宜了他们。”
智深对琼英说道:“叶主管所言有理。你先回家和他一起料理后事。那些强盗没有骑马,多半是附近州县的,洒家行路时可顺便查访。若是你跟着洒家,耽搁了时日,被他们走远了,便不好了。”
叶清劝琼英道:“万一打斗起来,大师还得分心看顾你,岂不误事?”
琼英道:“那我先回家,求大师回城时去介休县带我去五台山,我实在一刻也不想耽误。”
智深对叶清道:“叶主管回去后,若有闲暇,可先教她疾走来打熬筋骨,要一个时辰能走三十里地。别的都不用,先把这个练好。”
叶清当下答应不提。
待辞别了叶清和琼英主仆二人,智深寻了当地几个山民、樵夫问了,都说附近虽然有个山头叫绵山,但只是一个小山头,并无强盗,而且方圆数十里内没有土匪山寨。鲁智深大失所望,他忿怒之下不行大道,专捡山中险恶小道行走,却是存了能找到那伙强人的念头。好在他去延安府没什么急事,走到死路无非是耽搁些时间罢了。
不知是鲁智深运气差,还是那山中土匪运气好,这一路竟一个土匪山寨也没遇到。直到这一日智深行到延安府东的宝塔山时,忽听到林间隐约有锣鼓唢呐响,好似有人办喜事。
鲁智深行了半日,肚中饥饿,干粮路上都吃完了。他弃了山路,钻进林海,寻声而去,想化些斋饭吃。行了二三里,林外平地现出一个山寨来。
鲁智深隔了树木看去,只见那个山寨张灯结彩,几个小喽啰拿着唢呐笙管等诸般响器在寨门口着力吹打。那些锣鼓全然不在点上,笙管不在眼上,唢呐更有如杀猪叫一般,全然没有半点喜事的样子。
智深奇怪,正好有个落单的小喽啰来林子中大解,便悄悄摸过去。那小喽啰哪里想拉屎也能出意外,连兵器都没拿,只一把便被智深用手捂住嘴,打了两拳。那小喽啰本有些不通之症,见智深如此凶恶,吓的眼泪鼻涕屎尿齐流,拉了个稀里哗啦,臭气熏天,让智深暗叫晦气。
鲁智深把那个小喽啰拖到远处树后,拿了戒刀,出言相问。小喽啰早就吓破了胆,竹筒倒豆子一般,交待的干干净净。原来那山寨首领下山借粮,见到一支送新娘去外县完婚的送亲队伍,便非要看新娘。哪里有人敢拦他,只得由他看了。结果这一看就动了色心,他杀散了队伍,把新娘抢上山来,要自己做新郎。送亲队伍的锣鼓唢呐也都被抢来,几个小喽啰混乱吹奏,锣鼓唢呐一通乱响,这才引来智深这个煞星。
那山寨草创不久,刚足一个月,喽啰不多,只有百十来人,大半是附近的流民,唯一可虑的是有些个延安府的逃兵,武艺不低。智深盘算了一下,又问了附近地形,便堵住那小喽啰嘴,用藤条把他捆了扔到山中一处深潭,自己径直往山寨寨门来。
寨门的小喽啰们见一个胖大和尚过来,停下吹打,喝住了。
“阿弥陀佛。”智深高宣一声佛号,道:“和尚夜观天象,今日不宜婚嫁,恐有血光之灾。带洒家去见你们首领,和尚会占卜,可以推算吉日。”见他说的煞有介事,又是孤身一人,便有个小头目引他去见山寨首领。
那山寨首领本是延安府一个步兵都头,因为杀良冒功被上司发现,便带了一同犯事的十几个心腹逃来此处,招揽流民,做起山大王来。
那首领正在埋头啃一个羊蹄子,见了智深,他把羊蹄子扔到一旁,擦了擦油嘴,道:“你这和尚,何处出家?”
智深道:“贫僧在陕州瓦官寺出家,姓崔,名道成,江湖人称黑铁佛,法号泥叶。”这是智深冒用了之前杀的和尚的名字,至于法号,“泥叶”是暗指“你爷”,胡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