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是上了岁数的家中父母,在座诸位有给父母献一等孝心的,便买那一等膏药。若是有一等孝心,但钱不凑手,便给四等价,我也绝不含糊。”
李忠这话不说还好,如此说出来,世上就算是有不孝的,人前也得攀比,要的就是这个脸面。那一等膏药一抢而空,手慢的只好买了次等去,许多没买上的不甘心,只追着问李忠下次什么时候还来。
今昔对比,可谓云泥之别。以往李忠卖膏药,费半天力气打拳,也卖不出去多少,常常饿肚子。如今依着宋江的是三个主意,只需打打花拳,舞舞花棒,动动嘴皮子,便全卖光了。不由李忠不感慨。
就在这时,宋江上前唱个诺,只装着不认识李忠,道:“这位尊兄真是好枪棒,好口才。”
李忠道:“外乡人来此胡乱混口饭吃,不敢动问尊兄高姓大名?”
“小可姓宋,名江,郓城县里第一名押司,江湖人称‘呼保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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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做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拜倒在地道:“莫不是修桥铺路、扶危济困、舍棺助药的孝义宋三郎,又叫及时雨的宋江宋押司?”这却不是二人事先商议好,而是李忠特意要给宋江扬名。
宋江似笑非笑,扶起他道:“贱名不足挂齿。”
李忠拿出几块散碎银子,给宋江道:“小弟初来咋到,不曾拜过码头,还请押司多多照应。这点子意思押司不要嫌弃,喝杯茶。”
宋江不收,道:“你这小本生意,不用如此。你吃饭也没?你我二人少叙三杯,如何?”
李忠便收拾了枪棒彩旗,随宋江往乌龙院里来。沿途又叫了一桌筵席,不在话下。
乌龙院里,二人边吃酒边说话。
李忠数了数卖膏药的钱,道:“这次一会功夫就卖了十两银子还多,赶上我往常数月的辛苦。”
宋江对李忠笑道:“昨晚光顾着说主意,没细聊。你口音里带些江淮腔,是哪里人?”
李忠道:“我是濠州定远人氏,自小胆就大,敢独自进山猎虎。我在濠州时做过弓手,曾看过城门,因多有权贵夜间进城我不肯给方便,当地人都叫我霸陵尉。说起来也是巧,和李广也算有些渊源。”
这段渊源说的是李广有一日晚上回霸陵,因时辰太晚,城门已关,霸陵尉便不让李广这位当世名将进城。这李忠也有几分不畏强权的劲,然则“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霸陵尉后来被李广所杀,李忠也因为得罪了权贵,便弓手也做不成,只得靠祖传的膏药秘方行走江湖。
宋江听了,离席拜倒举杯敬李忠道:“朝廷便是李兄这样的人太少,宋江钦佩,敬你一杯。”
李忠急忙扶了宋江,道:“命里只有七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便那弓手不做也无妨。有了兄长的三个主意,日后行走江湖,十分好了。”
二人左一杯右一杯饮个酩酊大醉。随后几日,宋江便连县衙也不去,只每日与李忠在一处相陪,并无半分不耐烦言语。
:()水浒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