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唐正半睡半醒之际,远远听到雪中一男一女两个人边说话边走路,离祠堂越来越近。
待来到祠堂门前,那男声道:“蕙娘,雪大了,不如在这祠堂将就歇息一晚,明日再走。”
一个清脆女生道:“全哥,只怕我爹使人追来,走不脱。”
“我二人已走出十来里,又下着雪,天这么黑,如何能追来。”
那蕙娘听了不再应声,只听“吱呀”一声,二人推开祠堂门进来。过了半晌,刘唐闻到烟火气,又听到“毕毕剥剥”的声音,却是二人生起火来在那里取暖。
过了一会,那叫蕙娘女子道:“全哥,莫不是天意么。你看这神像,莫不是泗州大圣?”
“不过是个泥雕神像罢了,有何天意不天意的?”
“不要胡说。这泗州大圣是专门庇佑天下有情男女的,你看那楹联,‘真情无人见,假情天有知。’,你我二人私奔到此,正碰到大圣,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刘唐听了好奇心起,往外悄悄挪了尺许,偷眼往外看。只见一女子生的娉娉婷婷,好象初出水的莲花那般,映着火光说不出那般娇艳。旁边有一男子蹲在地上烤火,那男子看上去仪容清秀,长的甚为体面,合了北方一句话,叫“小白脸儿”。
蕙娘在神像前立了,嘴里念念有词,祈祷已罢,说道:“全哥,你我二人有缘到此,拜这泗州大圣几拜。”
“这地上都是灰尘,怪脏的,别拜了吧。”那全哥道。
蕙娘见那男子不肯拜,道:“全哥,你离庄之前还说这辈子事事都听我的,永不变心,如何连拜一下这个神像都推三阻四?”
那男子听了虽然不情愿,也只得拜了。
又过了一会,那男子道:“蕙娘,你把从家里带出来的首饰给我,我替你拿了。不然夜黑路滑,丢了无处寻。”
蕙娘依言从背后包袱拿出一个盒子,交给那男子收了。
男子收好首饰盒,便去搂那蕙娘道:“这里有些冷,你到我怀里来。”
“全哥,你我还未成亲,如何能肌肤相亲。”
“你我都已私奔了,还管什么成亲不成亲的。”说罢那男子一把抱住那女子,就往脸上亲去。
“全哥,不要这样。我早晚是你的,你何必急在这一时,这里脏乱的很。我们找个干净客栈……”那蕙娘一边扬了脸一边往旁边躲。
那男子不听,蕙娘惊呼一声,不由自主打了那男子一耳光。那男子吃痛之下,变了脸色,把蕙娘推倒在地,恶狠狠骂道:“贱人,真当自己是什么贞洁烈妇。实话给你说了罢,我又何必在你家教这么长时间书?你若是识相的,便乖乖从了我。若是伺候大爷舒服了,便留你在身边,不然把卖你到青楼中,我又能得一笔钱。”
那女子哪里想到刚才还情话绵绵的良人竟突然变了脸色,只呆呆的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那男子见状只如饿虎扑食一般,扑上女子身去,撕扯衣服。那女子哪里肯依,哭叫着抵挡。
刘唐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不是遇到拐卖女子的拐子又是什么。他心道:“这女子虽是不知我在神像后,但勉强也算拜过我,说不得只得救她一救。”他提刀从神像后跳出来,大喝一声,道:“泗州大圣座下判官在此,专诛负心汉。”
那男子见刘唐凛凛身躯,赤发青面,只吓的惊慌失措。刘唐踏步上前,一刀斜砍在那男子腰间。他含恨而发,力气甚大,那男子眼见变为两截,不活了。
刘唐扶起那蕙娘道:“小娘子,你是何方人氏?这厮又是谁?以后可不能再轻信旁人。”
蕙娘抽抽噎噎哭道:“小女子禀过判官,我是岭下曹家庄的女儿,名蕙娘。他叫范全,是房州人氏,一个月前来到庄上做教书先生。后来他常说些让人心热的话……再后来,再后来……我与他今晚私奔,路过祠堂想在此避一避雪,没成想这范全竟是人面兽心的畜生……”说到此处,那女子大哭起来。
刘唐把那首饰盒从范全身上搜出来,见身上再无余物,便出门把范全两截尸身扔到深涧里。待回来时,雪已经不下了,一阵冷风吹过,阴云散去,竟有半轮明月挂上天来。
见蕙娘还在抽泣,刘唐道:“我送你回家,等明天早上,你就当没事人一般。你青春年华,以后日子还长远,只当做了场噩梦吧,日后可得多长些心。”
蕙娘点点头道:“有劳判官。”
刘唐道:“我可不是真的判官。这称呼可得改一改,我姓张,别人都叫我张大胆。我自称大圣判官只是为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