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起身过来看,却是九纹龙史进和没遮拦穆弘。二人在阁子内吃得大醉,口出狂歌。
若只是穆弘还好,戴宗喝的住他,但史进可就不一样了。
戴宗叫一声苦,急忙回来报与宋江知道。
原来当日九纹龙史进、没遮拦穆弘扮作客商去汴京,他二人是第一拨下山,二人本领高,力气足,胆子大,脚程快,日夜兼程,没几日便到了。他们在茶肆酒楼打探了几天消息,这一日,史进猛然想起天汉桥乃是当年青面兽杨志杀泼皮牛二所在,于是拉着穆弘到此缅怀。史进心情郁结,不免多吃了几杯,在那里放声高歌。
宋江听戴宗回报,不由恼怒,走进隔壁阁子喝道:“你这两个兄弟吓死我也!快付了酒钱赶紧走!幸亏是遇到我,要是被公门中人听见,又是不小的横祸。平日看你二人倒也精细,谁想也这般无知粗糙!快出城,连夜回梁山泊,路上莫要再败露了行藏!”
史进、穆弘默默无言,叫酒保算还了酒钱。两个下楼,便往城外走。
穆弘边走边嘀咕:“好生奇怪。那歌哪地方不对?又不是反诗。”
“我在山上曾听军师说过,这龙泉剑又叫龙渊剑,是唐时李渊的佩剑。后来为避他的讳,改名叫龙泉剑。这李渊曾为隋的臣子,若说他是造反,勉强讲的通。”史进头往上抬,慢慢回忆道。
“怪不得宋公明如此小心,多半是想起当年江州反诗的古怪事,心里怕了。”
“江州反诗哪里有古怪?”史进疑惑道。
“我曾听宋公明说,当年他题的诗是:‘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管乐不丈夫!’,后来觉得不够气派,自己改成了‘敢笑孔明不丈夫’,这不过是酒后一狂诗罢了。然而后来不知被谁改成了‘敢笑李顺不丈夫’。这下一下子就变成地地道道的反诗了。”穆弘说道。
“是何人改的?多半是宋公明自己抵赖吧?”史进问道。
“宋公明抵赖似无必要。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不知是谁。”
史进问道:“我听人说,你们当年若不是攻打无为军替他报仇,也不用上山落草。我当年是不得不落草,没有办法。你老老实实做个庄主岂不快活,为何要干这掉脑袋的勾当?”
“谁说不是。真要报仇,几个人悄悄跟着黄文炳,总有机会下黑手,宋公明却非要打无为军,暗中应是受了吴用的撺掇。不过我们在山寨威风气势,远不是一个小庄主能比。”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汴京城外,也不歇息,一路闲谈往梁山泊去。
再说天汉楼里,出了这事,宋江与柴进等人无心多饮,只每人微饮了三杯,便结账回万寿门外客店。
客房里,李逵睁开困眼,对宋江道:“哥哥不带我来也罢了,既带我来,却让我看行李。我在这闷出鸟来,你们倒快活!”
宋江道:“你生性不善,面貌又丑恶,不带你入城,是怕你惹祸。”
李逵嘟囔道:“不带就不带,扯这么多干什么!我是长得黑,你也不白!”
柴进劝道:“来都来了,汴京热闹,多少也让他见识一下。”他是觉得李逵是个天生惹祸精,不用来弄点事出来太可惜了。
宋江道:“明晚带你去御街逛逛,逛完连夜回梁山泊。”
李逵听了,乐得张开大嘴呵呵大笑。
过了一夜,天色晴明得好。当夜宋江与柴进,引了戴宗、李逵、燕青,五个人从万寿门入城来。那门头目军士全副披挂,都是戎装革带,弓弩上弦,刀剑出鞘。高太尉带着铁骑马军五千,在城上巡禁。这是睿思殿里事发了,天子雷霆震怒,因此防卫严密。
宋江五个挤在人群中,挨挨抢抢,直到城里。
宋江先唤燕青,附耳低言道:“如此如此,我几个只在茶坊里相等。”
燕青便直接去樊楼,李妈妈出来接见燕青。
李妈妈推托道:“官家一会难免私行来此,我们不敢轻慢,还请转告员外勿怪。”这却是个欲擒故纵之计。
燕青道:“主人再三吩咐小闲,务必要我告诉妈妈。山东荒郊僻壤,没有什么稀罕的物事,只是有些自家的土特产,叫小闲送来,权且当个见面礼。以后弄到什么别致稀罕之物,再送过来。”说罢,他递过一个小布包袱与那老鸨。
那老鸨满脸失望,伸手接过,不料入手沉重,险些砸了脚面。解开来看时,却是百两黄金。老鸨当下变脸如翻书,笑道:“如今员外在哪里?”
燕青道:“员外怕这些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