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紧紧握住,讶异转过头,就见苏一躺在身侧,满头银发,十分怪异。
看神态,似乎在熟睡。她不确定的低低唤道:“苏一?”
褐色枝头的杏花已凋零大半,玄色袍衫上沾染不少粉色,试图抽离自己的手,奈何分毫不动,她再次唤了声,“苏一…”
许久,依旧没有回应。
抬头望了眼高山上的皑皑白雪,谷中却是春意盎然。这里有小桥流水,有湖中小屋,有大片杏花林,还有雕花亭廊,仿佛置身世外雅境。
明明落入寡婆所设的圈套中,为何张开眼是此番景象?
难道…是梦?
低下头,她的视线再度落在苏一手上,明明已失去知觉,为何还不愿松手?但她眼尖的发现,苏一的银发时而隐隐泛出黑色。
莫非…他是因为法力消耗过度?
微微调整好坐姿,细长的手覆盖在其厚实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自掌心传来,苏一渐渐松开钳制,她轻轻抬起,小心翼翼地抽出右手,不自觉的在心中舒口气。
湖水清澈,倒影着女子纤细的背影,木屋在云水间安静地伫立着,她在屋前停住,屋檐下有茶几、蒲团,更有少见的秋千藤吊椅。举起的手迟疑片刻后才推开门,淡淡清香迎面而来,阳光透过窗格倾泻而至,屋内的一物一件全都映入眼,很是明亮。
正中一张精致的桃木桌,上摆青花瓷茶杯。西边一张梨花木桌案,墙摆书格,一槅一槅,各式各样,或设贮书处,或安置笔砚,或金玉摆件;东边摆着卧榻,架子床上悬着雪青色花卉纱帐,塌边设有闷户柜,上置妆奁,胭脂水粉寥寥无几,放有几枚玉簪,予冰所注意的,只有上层的那一把桃木梳。
握在手中,似曾相识的感觉,观察几许后,她终是放下。再度回到杏花林中,吃力地扶起昏迷中的苏一,银色发丝与花瓣交织在一起,男子独有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拂上面颊,她的脸,莫名染了层粉色。
至木屋仅仅数丈的距离,一路跌跌撞撞,才将他安置到床上。
呆坐在床沿,予冰又开始迟疑该不该替苏一卸下外衣,想了想,索性一闭眼,用法术代劳,侧脸摸过锦衾盖在其身。
抱出束腰内也被瘴气熏晕的壹贰它们,顺手摆在床尾。
自清晨起,她都未曾用过膳,午时已过,现下已饿得饥肠辘辘,来到木屋后的灶间,没有任何食物。
先是传音给父亲说在外,晚几日回去。而后去集市上买了些米和蔬果,煮了两碗清粥,一碗是自己的,另一碗则是留给苏一。
但至太阳落山,明月高高挂起,苏一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她想,今日定是苏一击退寡婆救了自己,而后带至此处,但由于体力不支倒在林中。所以,她不能忘恩负义,撇下他独自离开。
舀了半勺粥递至他唇边,没有反应;
舀了半勺水递至唇边,依旧没有反应。
秀眉微微蹙动,这和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思量片刻,她捡来一根芦苇杆折成约半尺长,口对口过了些米汤。
皓月当空,虫声鸣鸣,她有些乏了,就近趴在桃木桌上休憩。宁静的夜晚很快过去,本以为第二日清晨苏一便会醒了,谁知醒过来的只有壹贰它们,
睁着黝黑的双眼,也时不时探测男子气息。
第三日如此,第四日如此,第五日还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