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何旭有问题?”後奎下意识猜道。
“呵呵,他心术不正,自命不凡,自然会被乘虚而入。”女子看向庄内,厅堂正中的中年素服男子正坐,形似庄重威严,但眼里时不时透出不耐之意,偶尔还会对他人露出诡异之色。
“这寡婆还真是无处不在,眼下是找到好容器了。”
“寡婆?!”後奎的惊讶言于表,在被柒魔尊斩去半截身子后不见踪影,原是附在了何旭身上。
“何徵对着那一张脸下不去手,我是根本不想与那妖共处一室。”女子眼露不屑,她与寡婆虽未有什么深仇大怨,但寡婆那种刚柔不定、腥秽浊污的妖,最让人反感,“还是早些让卿墨解决了他。”
“话说,从京城回来后,他去了哪?为何至今没见过他的踪影?”
後奎刚正的脸露出少许僵硬之色,隔了会才回,“他去冥界寻阎王问些事。”
“冥界?要去这么久?”
“因为要查几人的运命薄,需要花些时间。”
美目流盼,女子眉眼弯如月,转而道:“两年前你说愿助我一臂之力,如今可当真?”面貌看似美丽动人,心中却是另有他想:运命簿,怕是与那女人也脱不了干系,她再不有所行动,就晚了!
後奎看着女子蓦然转变的样子,神情严肃,“珞华,两年前从你披上人皮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不染纤尘的珞华仙子,而是一个为情近乎偏执的普通女子。整整两千年,你从神界追到魔界,明知不可能,却非要一意孤行。”
“一意孤行?”女子冷笑,眼中满是不平及悲伤,“你又懂什么?!”
珞华仙子,本是西王母的从神,有沉鱼落雁之貌,高雅脱俗且能力非凡,素来不问世事。在神界更是有人为博美人一笑,将七色彩云堆至其所在的碧落台,幻成千万种繁花模样,美到不可方物,到最后还是被冷眼相待。
三月初三,乃西王母的诞辰,众神仙前来祝寿。柒魔尊虽为魔界尊者,却也在西王母的邀请之列,当柒魔尊步入昆仑宫第一步,不论玉帝还是三位天尊都对其礼束有佳,这倒让珞华仙子不禁对其刮目相看。
素来被众星捧月的她,一举一动都会惹来注目,唯独那名男子稳如泰山,甚至连视线都不曾停留过,倒是少见。
执过玉壶替其甄满一杯琼浆,丝毫不吝啬笑容,姿色艳冠群芳,众神看的如痴如醉。
玄衣男子神色如常,依旧没有抬眼,不过片刻就起身告别。
至此,柒魔尊的名号便在珞华仙子心中刻下。每一次相遇,每一次被无视,仿佛都成了她的日常,直到最后得知他不再回神界时,她竟莫名慌了!
有时候,念想只在一瞬间,而珞华在那一瞬选择了坠入魔道,却不知漫长的等待不过才开始。
五百年前,那个女人出现了,第一世无故早逝;第二世意外被害,让柒魔尊整整沉睡三百年;第三世,寻寻觅觅十几年,找到了何萱。
也许是苍天有眼,也许是情到尽头,找到的第三日,何萱就突然暴毙身亡。
恰逢柒魔尊不在,她想,这是她的机会,遂披上何萱的人皮替之,只为能换来他更多的目光。
然而,当单予冰出现在自己眼前时,昭示着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的臆想。
那时候才知道,单予冰才是那个女人的转世,而何萱身上藏着的,是单予冰丢失的一魄,如今,不知所踪。
这两年来守着这张人皮,她无时无刻不在祈祷柒魔尊不过是认错了,还会再次回来,用那温柔的目光注视自己。
可是,
错了,
大错特错!
她不该默默等待,她该做的,是摒除一切阻力!
“我等了两千年,她不过在世几十年,凭什么得到他的爱?!”
後奎眼带怜惜,叹道:“你真的变了!”
“我没变,我不过是找回了自己,不再是那个忍气吞声的珞华。”
刺骨的寒风刮过柔嫩的肌肤,似刻出淡淡血色,女子的表情异常平静,平静到让後奎觉得心凉,“那我回答你。”
七百年前在冥界初见珞华,他不过是刚被选择为阎王继承人的金刚石,未加打磨,糙心,糙行。
冥渊殿前,长明灯下,烟纱拢身,淡眉玉肌,灵秀天成,是这一份美丽,磨去他坚硬的菱角,有了一颗属于自己的心。
往后的一百年,只要她喜欢,只要她吩咐,不管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会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