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最终还是选择离去。
予冰被锁在坚硬的怀抱动弹不得,听见柒魔尊被困时不由得身子一僵。封末似发现了她的异样,在珞华走后低头道:“放心,我是骗她的。”
她抬首,衫衣滑至肩头,目光清澈,而她眼里的男子,笑意浅浅,正凝望着自己,“我…”
“能陪我一会儿吗?”他先打断道。
白色里衣在寒风中更显单薄,即便红发如火,也掩不住苍白。时间的伤痕,抹不去擦不掉,在眼中留下一圈又一圈印记,明明在意却要掩饰在后。予冰回道:“好。”
橘色火焰将两道人影照在青苔遍布的山壁上,温暖驱赶走寒冷,小妖们在洞口嬉戏玩耍。
这里,是万千雪摆放婆婆躯干的山洞。
封末拿出一颗金色丹丸,伸至她面前,“这是寡婆的内丹。”
“他死了?”
“恩。”简简单单的一句回答。
予冰诧异道:“那为何把内丹给我?”
“寡婆的内丹不仅能提升内力,还能助自身法力凝聚。”
她拒绝道:“其实你该自己留着。”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
“你已为我做过许多事。”予冰看着他,推回内丹,片刻后又道:“你早知我恢复了记忆?”
火光跳动,封末的脸,愈发美的妖艳,隐隐带些异色,“那日你离开后,我就有了预感。你是不是怨我?”
“我曾说过,即便你欺骗我,也定有自己的理由,而我选择相信你就可。不管我是单予冰,还是万千雪。”
男子的唇角露出一丝笑,却是诡异难辨,“所以在你听到我与珞华的对话后,也没有表示出任何不适,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知道。”她的脸,似弥漫着雾气,淡然自若,肌肤透雪,眼带星辰直直望入暗红色眸中,从不躲藏,“你放弃了自己。”
“呵呵呵”封末突然笑了,空间变的压抑,他直起身,修长的背影在狭窄的洞中更增压迫,神态晦暗,怨恨之气渐渐显露。本在洞口的小妖们似乎察觉到异样,忙冲进来护在予冰身前,双目怒瞪。
“那你为何不躲?!”
予冰仍旧没有临危之意,即便男子变得陌生,没有了以往的冷静,而是阴沉灰霾,她起身与他平视,“半年前,我在珞玲城郊外曾遇到过一具黄花梨木人,她等了三百年,只为嘱托我救一人。当时的我并不清楚是何人,但却阴差阳错的成为她的替身,直到恢复记忆,我才明白,原来在她心底的,是你。”
火,募地被熄灭。
木柴上星星点点,最后悄然隐去,只留下残烟,似无边无际。怨、恨交替而来,充斥着每一寸肌肤,仿佛压抑许久,再也收不住,也不想收住,黑暗中的男子两簇幽光乍现,声音冷冽,“你撒谎,她已经死了。”
“是的,她死了,但执念支撑了她三百年。”予冰静静看着他,“你的执念呢?”
他的呼吸渐浑浊,如一只受伤的猛兽被触及伤痛,身体深处熟悉又可怕的力量蠢蠢欲动,迫切的想要毁灭一切。压抑久了,忽然辨不清究竟谁是谁,任由黑暗将理智吞噬,在低吼及嘈杂声之后,如夜静谧,微风中带有苍苔的青涩味及浓烈的血腥味。
血染红白衣,似玫瑰绽放,她的手腕处,有两道极深的伤口,那是被咬的痕迹,扯过裙摆碎布随意包扎几圈,她缓缓道:“万天被困昆吾镜四千余年,肉身其实早已消散,但意识化成了怨魔。三百年前,你答应为万千雪救其父亲,在打开昆吾镜的刹那,怨魔便趁机侵入你的身体,一点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