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使他们心中也对此事存有疑虑,但是同样会不予余力地将脏水泼在他的头上。
他们会抓住所有的机会,将已经没落的大房分噬殆尽。
而且此事蹊跷的地方太多了,很显然是有人提前知道了他的计划,然后控制了试图转移苏浅颜的黑衣人,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计就计,把他安排的替身换成了苏若雨。
苏若雨脆弱的神经在经受了刺激之后,必然会做出疯狂的事情。
然后突然出现的巡捕以持械伤人的名义将苏若雨当场正法,实在是再名正言顺不过了。
可笑他苏睿还自以为计划得逞,却没想到竟被人当猴耍了。
苏睿抬起头仰天长叹一声,一颗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悄悄滑落。
他眯起眼睛,透过朦胧的薄雾看到天空中有一只飞鸟背光匆匆掠过,在消失的那一瞬间留下了一声尖锐的啼叫。
苏府。
厅堂内,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李玲花,等着她发话。
李玲花显然是察觉到了,她轻声咳嗽一声,故作深沉地说道:“若雨也算是横死,挑个日子,将她好好安葬吧。这件事暂时不要让母亲知道,她的身体实在是经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苏皓月扯了扯嘴角,祖母早已是行将就木,耳不能闻,口不能言,还如何能把噩耗说给她知道呢?李玲花这句告诫,不过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显示她的贤良淑德罢了。
苏睿并不打算掺和家族中的明争暗斗,他皱着眉对李玲花说道:“母亲,若雨一案我还要去一趟京兆尹和周发商讨一二,家中的事情就暂且让浅汐来料理吧,今日您忙了一天,也该早点回院歇息去。”
李玲花听了这话,脸色不由地一僵。
这个儿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怎么来拆他老娘的台?
李玲花原本是打算借着苏浅颜出嫁的这个机会,顺势把管家之权夺回来。毕竟她一个长辈还在苏家稳稳当当地立着呢,哪有苏浅汐那黄毛丫头说话的份?
她今日辛辛苦苦地经营一切,事无巨细都要插手,就是为了稳固她主母的身份,可没想到她这宝贝儿子,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让她把权利交还给苏浅汐,还是打着替她着想的名号,让她想拒绝都难。
苏浅汐敏锐地发现李玲花的眼神不对了,她赶忙说道:“浅汐年轻,家中的事务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需要向三婶请教。三婶若是不嫌弃浅汐粗苯,就请多多指点指点吧。”
李玲花斜睨了苏浅汐一眼,心想她倒是还识相,脸色随即好看了些。
她哼了哼,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既然你不懂,我作为长辈,总不好不闻不问吧。”
这就是答应了。
苏浅汐躬身道:“谢三婶体恤。”
苏皓月站起身,冲李玲花行了个礼说道:“折腾了一日,皓月身子乏顿,就先行告辞了。”
李玲花并未挽留,苏皓月浅浅一笑,带着南峰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碧汀一直在院子里等着,一见苏皓月回来,她急忙迎了上去,压低声音说道:“小姐,南峰捉来的人,此时正在奴婢的房间里关着呢,您要去看看吗?”
苏皓月一怔,明白过来是苏睿原先安排好替换苏浅颜演戏的替身。
她点了点头:“去看看吧。”
走进屋子,只见一个身形与苏浅颜相差无二的女子被五花大绑扔在角落里,嘴里还塞着白布,瑟瑟发抖。
“扯下她嘴里的布。”
碧汀应了一声,照办了。
苏皓月走到她面前,蹲下。
那女子的面容很寻常,衣着简朴,裤子的膝盖处还打着两块补丁,一看就知道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估计是被苏睿以金钱引诱来帮他演这出戏的。
她睁着惊恐的双眼盯着苏皓月,眼泪扑簌簌地流淌出来。
“将她送出府吧,别让人发现。”苏皓月淡淡地说道。
那女子还以为自己要大祸临头了,却没想到苏皓月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了她。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跟着南峰走了两步,又猛地回来,在苏皓月的脚步扑通一声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才离去。
南峰走到院墙边上,拽着她的一只胳膊运起轻功,二人便轻轻松松跃过了墙头,消失不见了。
当晚,苏睿在一家小酒楼里饮了酒,喝得醉醺醺地出了酒楼朝家走去。
夏夜的晚风吹拂着他的面颊,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