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诚惶诚恐地站在外头,缩着脖子不安地交头接耳,直到苏智出现在门口,众人才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低下头不敢看苏智。
苏智根本来不及多问,他像一阵旋风一般冲了进去,一进屋,就见李玲花平时几个较为亲近的丫鬟
都守在塌边,脸上满是泪痕。而他的母亲则合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已经没了呼吸。
“母亲!”苏智双腿一软,跪倒在李玲花的身旁,拼命地推搡着她渐渐冰冷的身躯,根本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怎么可能?怎么会好好地人就没了呢?!
“二少爷,您冷静一点!”刚才去请他的绿蔓想要阻止苏智疯狂的举动,却不料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上。
“滚!”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此刻血红着双眼,像一只濒临崩溃的野兽。他转过头,沙哑着嗓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几个,给我说清楚!”
被他目光扫过的几个丫鬟全都惧怕地一缩,不敢说话。
只有绿蔓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一把眼泪,缓缓说道:“今个用过了午膳,三夫人就说头疼,要休息会,让奴婢都不准进来打扰。奴婢不敢违背夫人的命令,便一直在门外守着。可直到过了用晚膳的点,也不见夫人起身,奴婢就在外头喊了几句,可怎么也不见夫人回答。奴婢有些急了,便擅自闯了进来,却不料,却不料看到了这一幕。”
绿蔓说不下去了,宛自站在一旁抹眼泪。
苏智转过头,在竹洺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来。
床上的李玲花面色灰白,表情狰狞,似乎在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她身体微微佝偻着,没有穿鞋,衣衫却很整齐。
苏智越看越觉得不对,李玲花的种种迹象表明,她很有可能是被人不知用什么手段害死的。
竹洺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少爷,咱们要不要报官?”
“不行!”苏智一口否决了,京兆尹周发是魏景华的爪牙,让他们掺和进来,事情一定会越来越糟糕。
“竹洺,你现在给我去把京都所有有名的大夫全部请来,快!”苏智沉声道。
“是!”竹洺应了一声,飞快地跑出了院子。
当消息传到望月阁的时候,苏皓月正在用膳。
碧汀汇报完打探来的消息,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苏皓月还算镇定,她放下筷子,问了一句:“二哥派人去请大夫了?”
“是,竹洺已经去了。”
紫鸢不解地问道:“人已经死了,再去请大夫有什么用呢?”
苏皓月眼波流转:“估摸二哥是察觉到了三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不好报官,只能去请大夫来帮他查明三婶的死因了。”
“不对劲?小姐,您的意思是三夫人是被人给?”碧汀试探地问道,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奇怪:“可是三夫人一介妇人,又能惹上什么仇家,又有谁竟然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呢?”
苏皓月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突然,她瞳孔一缩,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向紫鸢看去。
紫鸢也和碧汀一样,正疑惑地看着她。
苏皓月掩饰好情绪,清清嗓子说道:“不论如何,家中出了这样的事,咱们于情于理都要过去看看。紫鸢”
“是,小姐。”
“你去换身衣服,你这衣裳颜色太艳丽,不妥当。”
紫鸢低头看了看自己丫鬟服制里露出来的红色棉衣领子,点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她刚走出屋子没两步,苏皓月便拉过碧汀,轻声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李玲花的院子却依旧灯火通明。
下人们在寒风中站了几个时辰,被冻得不住地剁脚,却没有一个人敢抱怨半句。
大夫们背着药箱,流水般地涌进了李玲花的屋子。
殿内,苏皓月坐在椅子上,左脚脚踝依旧缠着厚厚的绷带,她是被小厮们连椅子带人一块儿抬到这儿的,站在她的身旁是一脸悲戚的周兰湘和面无表情的苏浅汐。
苏浅汐冷淡地看了一眼李玲花,就匆匆移开了目光。
她本来对这位婶婶的感情就很一般,再加上祖母过世后,李玲花为了与她争权,处处用长辈的身份挤兑她不说,还在暗地里不知道给她使了多少绊子,日日整的她焦头烂额,不得清闲。此时,她也实在懒得再假惺惺地装出哀痛了。
苏智一直坐在李玲花的塌边,背对着众人,始终不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