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永远保持独立,只要官员说了话、做了事,就一定会有赞成他的人,也会有反对他的人,如此一来,那些赞成苏智的官员自然而然会变成苏智的“同党”,那么苏智结党一事也就成了板上钉钉。
看来周历这老滑头,也有自己的打算啊。
即墨寒勾起一边唇畔,冷冷质问道:“周大人,何为结党?”
周历没有想到即墨寒会突然发问,先是一愣,随后答道:“结成党羽。”
“为何结党?”
“谋求私利。”
“哼。”即墨寒冷哼一声,却不再说话了。
苏智闻言,顿时明白了即墨寒话中的深意。
“陛下,微臣有话要说。”苏智上前一步,态度不卑不亢。
“唔。”皇帝剑眉紧蹙,微微点点头。
“臣以为,周大人对于结党的解释还不够详尽。”苏智从容不迫地说道:“所谓结党,应该是朝中的某一些投机份子因为共同的私利聚集在一起,中饱私囊,打压异己。而钱大人刚才所说的前朝朋党之争,正是如此。”
“大梁为官者不计其数,其中有的人因为政见一致而走到了一起,他们有同样的信念,同样的理想,坚持的是信义,履行的是对陛下的忠诚,他们所做出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让国家更加繁荣昌盛,以此来报答陛下的恩泽。这样的人,便是君子,君子之党,可以兴国。舜辅佐尧时,曾用君子八元、八恺等十六人朋党治理天下,因此尧的天下非常太平、兴盛。”
你既然咬死我结党不放,那我就大大方方承认结党,举出君子之党的例子,让皇帝不再那么谈“党”色变。
闻忠国对苏智的“朋党论”十分不屑一顾,他嘲笑道:“小小后生,大言不惭。依你之言,你的德
行可堪比君子八元、八恺?”
“陛下,微臣从不敢自比八元八恺,却以君子为榜样,万万不敢做损害国家的事情,只愿一心效忠陛下。”苏智不失时机地表忠心,只听他继续说道:“有些人只会站在制高点上攻击别人,为了在动荡中赚取蝇头小利而相互勾结,不择手段地排除异己,如此行径简直令人不齿。臣相信,孰忠孰奸自有陛下来决断。”
苏智这番话掷地有声,无异于是在百官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小子,竟敢当着这么多人面把如此隐晦的事给挑破了!
刚才还一脸正气声讨苏智的三皇子党全都变了脸色,震惊惶恐地对苏智怒目而视,却没有人敢再说一句话了。
苏智的话正中皇帝内心的隐痛,近年来几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而他自己却越来越年迈。每当面对那三个身强力健却野心勃勃的儿子时,皇帝的心中都是喜忧掺半。他是父亲,却更是一位拥有绝对控制欲的君主,他无法容忍来自自己儿子的威胁。
一山不容二虎,即便是亲生骨肉也不能手软。
可是随着皇子们的渐渐成熟,原本对他一心一意的朝臣们也打起了各自的算盘,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要有一股坚定不移的势力来无条件地支持和拥护他。
中立党官员大多是老牌清贵,个个眼高于顶,驾驭起来有一定难度。而苏智手下的寒门派就不一样了,寒门派的官员出身贫微,而且大多比较年轻,只要给他们发展的空间,他们的忠诚度会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