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皓月想了很久,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她想痛斥苒儿的愚蠢,即便再爱邵潼,也不能爱到完全没有自我的地步。
可是转念一想,前世的她不亦是如此吗?想着想着,责骂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我不觉得你脏,只是无法理解你的做法。”苏皓月无奈地摇摇头:“你为什么不拒绝呢?”
苒儿并没有直接回答苏皓月的问题,而是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很小就被卖入了青楼,因为年纪小,就先跟着楼里的姑娘学箜篌,学唱歌,每晚在楼里献艺,混一口饭吃。说是卖艺不卖身,可那儿的妈妈是利欲熏心的人,真有客人想要,只要出得起价钱,没有得不到的姑娘。我见了太多这样的事,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从那时起,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永远不要长大。”
“可是等我刚刚及笄,最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个客人看上了我,非要我陪他。我哭着跪下求他,希望他放过我。可妈妈却狠狠甩给了我一个耳光,骂我不识好歹。”
“就在这时,邵潼出现了。他是知府大人的公子,妈妈自然要卖他这个面子。所以当晚,我就被送到了邵潼的房间里。”
“可是,邵潼并没有强迫我,只是让我唱歌给他听,于是那一晚,我给他唱了整整一夜的歌。从那之后,他几乎每晚都会来,每次我们都只是相敬如宾地坐在房间里,我唱歌,他喝酒,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说到这儿,苒儿年轻却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情窦初开般的甜蜜。
“后来,他替我赎了身,给我安排了住所,还带我参加了很多聚会。也正是在聚会上,我渐渐被捧成了曲阳的名角。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邵潼给我的,苏小姐,你也是女人,你说,换作是你,你会不
动心吗?”
苒儿问完,似乎并不想知道苏皓月的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所以,即便我知道我和他永远不可能,即便我知道他已经娶了薛柔儿为妻,并且永远不会纳妾,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奋不顾身地爱上了他。”
委曲求全
“所以,你不惜拿你的一双儿女去向他摇尾乞怜?”苏皓月微微眯起眼眸,毫不客气地说道。听了苒儿这一段曲折的故事,她却并没有太多的动容。
苒儿一愣,垂下眼帘,声音中多了一丝隐忍的悲痛。
“你说的对我,我太懦弱了,真的拒绝不了他的任何要求”苒儿用帕子擦了擦鼻子,自嘲地笑笑:“诞下龙凤胎时,我还不满十八岁,对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他说孩子毕竟是他的骨肉,跟着我流落在外,肯定会招惹闲话,对孩子的成长也不好。所以,我虽然很舍不得,却也只能答应”
“那之后不久,邵志清便私下约我见了一面。他说他知道我对邵潼的心意,还说我为邵潼诞下了子嗣,是邵家的功臣,因此他对于我和邵潼是十分支持的。可是,邵家与薛家联姻是出入政治目的,很多时候,邵家不得不看薛家的脸色行事。最后,他对我说,只要我能帮助邵家摆脱薛家的控制,他一定让邵潼迎我入府。”
说完,苒儿突然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眸中寒光乍现。
“那时候的我,实在是太天真了对邵志清的花言巧语信以为真,甚至当场表示只要是能帮到邵潼的,什么我都愿意做!”苒儿水晶般灵动的双眼微阖,偏过头去,似乎是不愿意再回忆起那段痛苦的记忆。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说的帮忙,竟然是拿我去送人情!”
苒儿悲愤地说道:“等我再想后悔,一切却都已经晚了。这些年到底是怎样一步一步苦苦熬过来的,我都不敢回头去想可笑,如今的我早已成了残花败柳,而薛柔儿,却依旧好端端地做着她的邵夫人,甚至我的一双儿女,都要被迫认贼作母!我好恨!”
她紧紧攥着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
“所以,你与薛家人周旋,留心他们的一举一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毁掉他们,对不对?”苏皓月冷冷问道。
“没错!”苒儿狠狠一拍桌子,银牙紧咬:“薛家做多了缺德事,活该他们家门不幸,生出来薛聪这么个王八蛋!薛聪整日倚红偎翠,只会在女人身上耍威风,实则不过是个愚蠢至极的东西!他并不知道我与薛柔儿的恩怨,还在醉酒后不慎将薛家的老底抖落了出来,我好不容易抓到了薛家的把柄,当然要拼劲全力一搏!”
“你得知此事后,有没有跟别人透露过?”苏皓月谨慎地问道。
苒儿冷笑一声:“当然没有,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