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
只听见有人高声喊道:“御史张大人到!”
御史张大人来了?什么情况?
不论是官员还是百姓,听见这话,全都伸长了脖子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御史张庆林骑着快马走在队伍最前端,顺着人们自发让出的道疾驰而来。他一拉缰绳,马嘶吼一声,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官员们的面前。
张庆林跨下马,二话不说掏出圣旨,义正辞严地朗声道:“曲阳知府邵志清接旨!”
被冷不丁点到名的邵志清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周历,又看了看铁面无私的张庆林,有些惶恐:“我?”
“罪臣邵志清,陛下圣旨在此,你还不快跪下接旨?!”张庆林眼睛一瞪,邵志清被吓得一哆嗦,连忙颤颤巍巍地跪下了。
反应过来的众人也全都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地上,包括苏皓月和即墨寒。见圣旨如面见圣上,甭管你多大的官,都得跪着听。
“罪臣邵志清,利用权职之便,与薛家勾结,私造武器,意图犯上作乱,证据确凿,罪大恶极!朕
命御史张庆林即刻将邵志清捉拿归案,查抄邵家家产,所有女子发卖为奴,男子充军。主犯邵志清处死刑,以儆效尤!”
邵志清听完圣旨,一口冤气堵在了喉咙里,瞪着眼珠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他指着周历,双目发红,声嘶力竭地大喝一声:“你出卖我!”就不堪忍受打击,昏死了过去。
苏皓月凤眸凛然,她抬起头,只见周历的面色有些难堪,却依旧挺直了脊背,默不作声。
“王爷,周历留了后手。”苏皓月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可能走漏了风声,被他提前得知了。”即墨寒冷静地回答。
即墨寒找到了薛家了畜牧场,薛家背后的灰色生意便暴露在了阳光之下。经过查证,确定了私造的武器确实就藏在渡田县的农场后,即墨寒当即给皇帝去了一封密信,挑破了周历与邵志清、薛家的勾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周历是这次工程的总负责人,没有他的首肯,邵志清又是如何能弄到大批钢材铁器去与薛家做交易的呢?可现在主犯却成了邵志清,这一点实在令人费解。
苏皓月蹙着眉点点头,也只有走漏了风声这一种可能了。
“周历,对手下官员监管不利,有失察之罪,且你在修建水坝期间肆意盘剥百姓,以致民不聊生,实在太令朕失望了。你虽修建水坝有功,但也有过,功过相抵,朕只罚你一年俸禄,小惩大诫。钦此。”
策划一切地主谋不过是被罚了一年地俸禄,从犯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苏皓月勾起唇角,私造武器这么严重的罪名周历都有本事扭转乾坤,不知是不是又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呢。
周历以头触地,沉声说道:“臣谢主隆恩!”
薛府。
薛聪躲在门口拐角处地一堵红墙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爹娘和亲人被一大帮身穿官服的人从家中押解着,戴着枷锁狼狈地走了出来。
他不明白,他出门时一切还好好的,怎么回来时就变成了这样?!
薛府气派的门额也已经被砸烂,往日威风凛凛的爹此刻却蓬头垢面地被官兵们推搡着,仿佛顷刻间老了十岁。
薛聪躲了老半天,直到官员们浩浩荡荡地离去,只留下被贴上了封条的薛府,他才终于意识到,薛家完了!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暗自庆幸今日他正好出府与狐朋狗友们聚会,不在家中,这才躲过了一劫。
看这架势,眼下只有赶紧逃出曲阳,才能保住一条小命。
薛聪打定主意,刚转过身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一旁的巷子里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薛公子!”
刚刚经历了巨大变故的薛聪哪还能受半点惊吓,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薛聪瞬间紧张了起来,恐惧
地四处打量着,问道:“谁?”
“薛公子,是我啊!”苒儿从暗巷中款款走了出来,面上满是真挚地焦灼:“我刚路过苏府,却见官府来人抄了薛家,我便猜到可能是出事了。我担心你,所以才一直在这附近徘徊,看能不能找到你。”
薛聪见来人是苒儿,总算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苒儿,你来的正好。我家遭了难,你可得帮帮我!”薛聪压根没有怀疑苒儿,反倒主动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