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乾冷哼一声,带着满腔的怨愤说道:“有你在,我根本没有机会。”
苏皓月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所以你才选择明哲保身,不肯过多地向魏景琰展露你的实力?”
一句话,令朗乾如坠冰窖。
“你简直是个妖物”
纵使身世即墨寒能查的到,但他到底有几斤几两,她苏皓月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她猜的没错,苏皓月的存在让他忌惮,更令他感到不安,所以他才没有将自己的全部实力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因为他没有把握自己在魏景琰心中的地位能否超过苏皓月。
苏皓月有侯府做靠山,不仅貌美无匹更聪明过人,朗乾既无法打压,又无法拉拢。如果他为了魏景琰拼尽全力算尽天下人,而苏皓月却横在其中使他得不到魏景琰全部的信任,纵使魏景琰登上皇位,朗乾也不可能只手遮天。那么帮他夺嫡,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他的身份是魏景琰的谋士,而谋士便是专门挖坑害人的,他不想冒着功亏一篑的风险去得罪所有人。因此,他不能锋芒太露,只能帮魏景琰出几个不咸不淡的主意。
见到朗乾这般神色,苏皓月心中所有的谜团才终于解开了。
没想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破坏了朗乾原本要走的路。
“稚奴一死,你便把所有的怨愤全部撒在了我的身上,投靠太子想借皇后之手除掉我,对不对?”苏皓月悠然地抿抿唇:“你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倒是也没错。只是你这步棋实在走得太蠢,你以为靠出卖魏景琰的那一点情报就能得到皇后的信任吗?哈!痴心妄想。”
“无所谓啦,反正是困兽之斗罢了。”朗乾倒是释然地笑了:“你杀了我唯一的妹妹,我就算是拼死一搏,也要和你斗到底。”
苏皓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这一点,你倒是成功了,不过仍旧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朗乾不再说话了,他垂着头,像是一个被人抽去了灵魂的怪物,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心死之人,万念俱灰,说的再多,也是自取其辱尔。
“王爷,给他个痛快吧。”苏皓月撩了撩披肩的长发,转过身说道:“说到底,他也就是个作茧自缚的可怜人。”
年少的他却已经饱经风霜,从巅峰跌至谷底,从一国王子沦为亡国奴,从遥远的西辽带着年幼的妹妹一路跋山涉水来到大梁,一隐姓埋名便是数十年,背负着国恨家仇,在这个冰冷的异乡匍匐着挣扎着。
仇恨吞噬了他的心灵,扭曲了他的人格,他恨周围的每一个人。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他唱着亡国的曲子,和女人逢场作戏,强颜欢笑,试图以此来麻痹自己永远清醒和紧绷着的神经。
每每夜深人静时,向故国眺望,他总是感到无穷无尽的冰冷和绝望。他甚至无数次地希望自己也在那场战争中死去,至少让他不必独自背负着仇恨活着。
苏皓月虽站在与他对立的立场上,却也能理解他所谓的大是大非。
成者为王败者寇,放了他不可能,让他免受痛苦地死去,保留一个王子应有的尊严,是苏皓月能做地全部了。
可即墨寒却硬邦邦地说道:“不行。”
别的也就罢了,这个朗乾竟敢妄图破坏他和皓月,罪不可恕。
苏皓月哑然,随即扯了扯即墨寒的衣角:“反正他也没得逞”
“那也不行!”即墨寒扭过头去,不与苏皓月对视,不给她说服自己的机会。
啾。
苏皓月踮起脚尖,在即墨寒的脸上亲了一口。
即墨寒一僵,瞬间败下阵来。
“总是你赢。”
他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挥手,一剑刺入了朗乾的心脏,毫无偏差。
朗乾当场毙命。
即墨寒将剑扔还给禹庚,牵起苏皓月的手朝外走去。
第二日,吴鹤鸣如约来侯府提亲了。
苏皓月藏在大殿外的门边悄悄往里看去,只见中堂上吴琏和吴夫人与爹娘交谈甚欢,吴鹤鸣则端端正正地坐在下首,两只手搁在双膝上,身子微微前倾,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
苏皓月回过头来冲苏浅汐打趣道:“吴大人和吴夫人都来了,看来他们对这桩婚事还是挺重视的嘛!”
苏浅汐俏脸微红,想学着苏皓月偷瞄两眼,却又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只是垂着眸子两手揉搓着帕子。
“吴鹤鸣这么看重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