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寒搂着苏皓月,坐在王府的湖边,轻声问她:“你有没有后悔?”
苏皓月回过头诧异地问道:“后悔什么?”
“后悔和皇后之位失之交臂呀。”
苏皓月怔了怔,很肯定地回答道:“没有。”
若她没有做过皇后,这句话或许还掺杂了几分虚伪。可对于苏皓月这个被“皇后”深深伤害过的人而言,这个回答绝对是十成十掏心掏肺的大实话。
即墨寒倒是有些好奇,她为何回答得如此笃定。
“历史上的贤后,哪一位真的快乐过?”苏皓月勾起唇角,眼神恍惚:“比起委曲求全做一个‘大度’的贤后,我更想在这王府里,自由自在地做个任性王妃。”
即墨寒朗声笑了起来。
他的皓月,还真是一个独特又迷人的存在。
“怎么?王爷不许吗?”苏皓月嘟着嘴,故意问道。
“怎么会!”即墨寒伸手将她的衣角掖了掖:“湖边风大,小心着凉了,咱们回去吧。”
“嗯。”苏皓月点点头,依偎在即墨寒的身旁,两人慢慢悠悠散着步,恩恩爱爱地朝远处走去。
陛下最终还是没能熬过春天。
临终前,陛下将苏振国、苏智、即墨寒三位心腹大臣叫进宫中,正式把小皇子托付给了他们,嘱咐他们一定要像辅佐自己一样辅佐小皇子,务必要将小皇子培养成材。
最后,陛下拿出两道圣旨,交给了即墨寒。
这两道圣旨均是陛下亲笔所书,第一道上写着:楚靖王即墨寒为摄政王,在新帝成年前代为掌管军国大事。而第二道就比较耸人听闻了:若新帝不堪大用,即墨寒可取而代之,登基为帝。
即墨寒脸色一僵,皇帝这老滑头,这不还是不肯放过他吗?
可看着行将就木的皇帝,即墨寒又实在不忍心拒绝他。
“臣必不负陛下嘱托,誓死效忠新帝。”苏振国抱拳说道,眼眶微红。
“臣虽不才,但愿拼尽全力辅佐新帝。”苏智也表了态。
皇帝的目光落在即墨寒的脸上,张嘴,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陛下放心,臣亦然。”即墨寒沉下眸光。
皇帝咧咧嘴,冲苏振国和苏智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他有话想单独对即墨寒说。
苏振国和苏智行了礼,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大殿。
皇帝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即墨寒就静静地伫立在一旁,一言不发。
好半天,皇帝才终于止住了咳嗽,乌青的唇边沾染着鲜血。
“寒儿”皇帝的嗓音沙哑而苍老,他用尽全力冲即墨寒伸出手去。
即墨寒迟疑了一会,还是握住了皇帝的那只手。
他感觉到皇帝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最后一丝光亮。
“朕还有最后一个愿望。”皇帝已经连出气都十分困难了,但是他还是强撑着继续说了下去:“在朕的有生之年,能听见你叫朕一声父皇吗?”
即墨寒脊背一僵,他抿着唇,避开了皇帝殷切的目光。
“可以吗?”皇帝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朕的时间,不多了”
即墨寒深吸一口气,垂着头,终于还是轻声唤道:“父皇。”
病榻上的皇帝早已泛青的面色在那一瞬间容光焕发,他的唇角不可抑制地向上扬去,可很快,他面上的那一抹笑容戛然而止。
即墨寒感觉到皇帝的手一下子失去了所有重力,颓然地栽在了床上。
皇帝,驾崩了。
那一刻的即墨寒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原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个人,更不认为自己和他有任何的牵绊,可当他真的死在自己面前时,即墨寒才真切地感觉到了心脏有一瞬间的抽痛。
这或许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他将皇帝的手安放在了身边,站起身,有些昏眩。
床榻上的皇帝面带微笑,似乎走的很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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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魏景隆就在苏振国、苏智和即墨寒三位顾命大臣的辅佐下登基了,年号永裕,史称仁景帝。
小皇帝勤思好学,聪颖懂事,对先帝留下来的大臣十分尊敬,特别是对在先帝面前举荐他的即墨寒,小皇帝更是心怀感激。他尊即墨寒为师父,请即墨寒教授他为君之道和治国之法。
即墨寒并不因为魏景隆的皇帝身份就对他更客气一些,该说就说,该罚就罚。他平常对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