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拉到眼前:“当然!难道我要为了一个没出生的孩子不管你死活吗!”
她扶着屏风的手指轻微地颤了一下,眼睛定定地落在他脸上。
若非知道他先前还特地饮酒庆贺这个孩子的到来,简直要以为他是心狠。
可她知道他不是。
伏廷松开她,脚下动了一步,是不想提这事了。
“三郎。”栖迟忽而叫住了他。
他站定,看着她,通常她这样叫他的时候,都是嘴最软的时候。
“怎么?”
栖迟开口便唤了,也不想再说那些没发生的事,徒增沉重罢了,脸上露了笑,转口问:“你打算如何解决这事?”
伏廷见她笑,也跟着松了点精神:“只能加紧医治。”
她轻轻点头:“医治需要大夫和药材,都是需要花钱的地方。”
他眼一动,盯住她:“你想说什么?”
栖迟眼波微转:“我想出钱帮忙,就怕你不乐意。”
不等他开口,她眼睫一掀,手又按在腹上,补一句:“这次突厥险些害了我,说起来,我也是为自己花钱。”
伏廷好笑地看着她,话都让她说了,看她样子,也许连孩子的份都算上了。
他有什么不乐意的,这不是为他军中花钱,是为百姓,为北地。
反正她花了,他以后都会还上。
何况光是她现在还能鲜活地说要花钱,他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手在屏风上一拍,仿若一锤定音:“花吧。”
你想花就花。
一连数日, 罗小义忙个不停, 直到接到伏廷命令,才有机会再来都护府。
快马驰至大门前, 他一跃而下,臂弯里挟着一只卷轴,匆忙走向府门, 脚步猛地一停。
门口还站着一个人,他一见就开了口:“阿婵!你没事吧?”
曹玉林站在门柱旁, 惯常的一身黑衣,险些要没注意到,看他一眼, 口气平平淡淡:“瘟疫我又不是没经历过,能有什么事?”
罗小义一下噎住似的没了话,觉得自己有点刚才那话说得多余。
的确, 当初跟随伏廷作战都经历过那场瘟疫的, 她能有什么事呢?问得倒显得他上赶着讨好一般。
曹玉林却也没再说什么,只看了一眼紧闭的府门:“听说都护府闭了好几日。”
罗小义也跟着看一眼, 这才又找回自己灵巧的舌头来:“你的消息一送到,三哥就急忙回来看嫂嫂了, 但我今日收到三哥的命令了, 料想已是无碍了。”
曹玉林问:“那为何还不开府?”
罗小义也不清楚, 只能推测:“对了,嫂嫂有孕了,三哥一定是想稳妥些, 多闭了几日。”
“嫂嫂有孕了?”曹玉林难得露出点意外的表情来,甚至还笑了:“真替三哥高兴。”
“可不是……”罗小义看了看她的笑容,讪讪一笑。
曹玉林皱了下眉:“你看什么,我是真替三哥高兴。”
罗小义又被噎了一下,曾经他还怀疑过曹玉林是不是惦记过他三哥,因为总觉得她对伏廷要比对他更亲近,刚才讪笑确实也有点那意味,可也不是有心的,何况现在她怎么想,跟他还有哪门子关系?
他囫囵一句:“那是当然了,大家都高兴。”
曹玉林脸上又严肃起来:“嫂嫂既然有孕,那就更不能有事了。”
“对……”罗小义又有些无话可说了。
两人一左一右隔着都护府的大门,就这么站着。
好在下一刻,大门被人打开了。
仆从出来,请他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