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推杯换盏互相攀谈,双方在正事上互不相让,私底里礼貌和气,毕竟金融圈的动向谁也揣摩不透,说不定下次交手他们就成了同盟。
有的带了新婚妻子来赴宴,被调侃几句后,场内催起另一位同事,让人也早点修成正果。
“出差这些天,我也准备回去了。”有位高年级律师说,“异地恋总被查岗遭不住。”
“你和江先生一起吗?”杨牧川随口关心。
江锦昆说:“我明天要先去别的地方,有一些私事。”
杨牧川“噢”了声,说要送一送江锦昆,而江锦昆表示儿子会安排出行。
“原来江老师有小孩?我以为您是不婚主义的丁克。”另一位律师惊讶。
他道:“我跳槽过来三四年,头一回听说,您太低调了。”
江锦昆没聊太多:“他和你差不多大,也已经从家里独立。”
律师笑着说:“您和您夫人可以缓口气了。”
说完,他还想跃跃欲试地搭话,但被身边前辈眼神制止。
戚述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人对江锦昆这方面讳莫如深,似乎是知道些内情,为此刻意地绕开。
聊小孩的时候尚且轻松,说到夫人之后就立即变得僵硬。
他们大概心里有顾忌,戚述沉默地想,自己也没听江知羽说过母亲,是因为早些年离婚了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如此琢磨着,又开始窥探别人隐私,戚述知道这样没有礼貌,却矛盾地难以保持风度。
做情人最该知晓三围和骨相,最懂欣赏艳丽和风光,但他有一种冒犯又错位的渴望,情不自禁地想要触碰一段秘密。
打住,他无声地喊停。
戚述自认不是正人君子,不乐意拿条条框框约束自己,和江知羽纠缠不清是因为趣味,被吸引了就野心勃勃去侵略。
可兴趣向来有限定范围,进攻也一直有默认底线,若是心照不宣的规则被打破,那么这段关系就摇摇欲坠。
戚述很清醒地知道尺度在哪里,也明白自己单方面破戒了,并且今晚并不是第一次。
这说成是犯浑也可以,他处世从不畏怯,大可以肆意地试探,但想象到江知羽或许抗拒的眼神,莫名地克制住了全部。
眼前的送别宴低调简单,不会拖到太晚,戚述等到大家快要散场,再让后厨去做一份海鲜牛河。
现做的夜宵没那么快,之后他等在大厅,这时晚上八点多,其他包厢也陆续离席。
客人们一边说笑,一边结伴往外走,饭店门口热热闹闹,传到耳边的皆是人情往来。
戚述百无聊赖,余光瞥见楼梯处某个男人,下意识地侧过身玩手机,懒得多余打招呼。
“戚述?”那人却找上来,“这么巧啊,你也来这儿吃饭。”
戚述不得不转过头,朝他“嗯”了一声。
那人与他相差四岁多,带着一个漂亮姑娘,女生看起来
年纪还很轻,应该在读大学。
她上下打量着戚述,再犹豫道:“诺哥,这位是?”
“我弟弟。”戚诺说,“爸妈离婚他跟我妈,我和他好几年没见过了。”
没想到是这么尴尬的关系,姑娘顿了顿,和戚诺开玩笑:“原来你弟弟长得这么帅,怪不得你从来不肯和我们说。”
“分家都多少年了,后来我妈再婚又生过,他和那边比较亲。”戚诺轻描淡写。
这么说完,他对戚述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你就该赖在家里,我俩好歹都是一个爹一个妈,爷爷也蛮看重你,以后能让你持股当副总。”
听到他的规划,戚述笑了笑,随即淡淡地开口嘲讽。
他说得尖锐:“总裁谁来做?能是你吗?读个大学都要爷爷费劲送到国外去,接手生意不怕把集团弄倒闭。”
当着对方女友的面,他没留半点情面,戚诺登时脸色不太好看。
其实戚诺没这么烂泥扶不上墙,只是幼年就被宠溺惯了,没那么狠得下心去做事,自身又不是天造之才,学业和事业的成绩难免逊色一些。
除却能力有高低,这对兄弟从长相到手腕一点都不像,戚述也不想与之作比较,连多看一眼都懒得。
大堂经理送来打包好的河粉,戚述朝他们微微颔首,抬腿就要离开。
“没关系,原谅你没大没小。”戚诺突然与他说。
“没分家那会儿不受欢迎,分家的时候也没被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