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是他心里的一缕白月光。
所以,他说的是真的,只要她对他还有一点点情义,他就愿意放下一切,跟她一起去流放。
“……”萧鸾飞抓着他手的手指紧了紧,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愿意吗?”唐越泽道,“我从小养尊处优,什么都不会,但是我可以学。”
“我们一起去岭南。”
萧鸾飞简直要疯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回荡着:他不肯救自己!
她整个人失魂落魄,嘴里喃喃道:“不,我不要流放。”
上辈子,她的身世被揭开后,她嫡女沦为庶女,及笄后就被许了人,远远地发嫁到了扬州,再也没回过京城。
可她的夫家好歹还是官宦人家,她衣食无忧。
扬州是富庶之地,岭南可是蛮荒之地,那里的日子与京城、扬州相比,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要是被流放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她过得比上辈子还惨?!
她重生这一世,竟然比上辈子过得更凄惨?!
这个念头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几乎要将萧鸾飞整个人击溃。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萧鸾飞发白的樱唇颤动不已,脑子里一团混乱,临近崩溃的边缘,浑浑噩噩地质问起了唐越泽:“为什么?”
“你明明可以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把我放在心尖上,你却连这么点事都不肯为我做?!”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手指掐住了他的手背,尾音骤然间拔高,在这一片寂静的
诏狱中,显得有些尖锐,有些凄厉。
唐越泽轻轻地叹了一声,语气有些复杂:“所以,还是因为我是皇子。”
萧鸾飞的话彻底惊醒了他这个梦中人,狠狠地撕裂了把过去那些看似美好的画面。
唐越泽直视着眼前的女子,没有闭眼,没有回避,直面着她,也直面着他的过去。
果然,至始至终都是一样。
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而已。
唐越泽轻缓而坚定地说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他的声音冷静平稳,强势地掰开了她抓在他手上的那几根手指。
萧鸾飞刹那间警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失言了,头皮阵阵发麻,心如擂鼓般狂跳。
“不!”萧鸾飞怕了,又赶紧放低了姿态,“不是的。我是愿意的。”
“殿下,你相信我!”
然而,唐越泽还是转过了身,提着灯笼往外走去。
“殿下,你听我说!”
任萧鸾飞反复喊着,唐越泽都没有回头,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那灯笼的光芒也随之远去。
没一会儿l,牢房的周围又是黑漆漆的一片。
周围又黑,又冷,又潮湿。
除了她,再没有旁人。
他走了,留下了她一个人。
萧鸾飞惶惶不安,千疮百孔的心脏似乎有寒风呼啸地穿过。
上辈子,崔姨娘、萧衍、萧烁……他们弃了她!
这辈子,唐越泽还是辜负了她!
一股恨意突然间涌上她的心头,似火焰般灼烧着她的心肺。
“对!”萧鸾飞突然对着唐越泽离开的方向发泄似的叫嚣了起来,“就是这样!”
“你要不是皇子,我又何必接近你,讨好你?”
“你白费了我一番苦心筹谋,你害了我……“
下一瞬,她听到了外头又响起了脚步声,心里咯噔一下。
慢慢地抬头看了过去,却见唐越泽出现在了三四丈外的拐角处,手里的灯笼熄灭了。
黑暗中,他的五官不甚清晰,晦暗如渊。
宛如一桶冰水当头浇下,萧鸾飞的身子不可自控地颤抖不已。
她的喉头发紧,似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掌掐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唐越泽没有走近,站在那里不近不远地看着萧鸾飞。
这一刻,他想到了四个字——
贪得无厌。
她就和那位科举舞弊的林二公子一样,贪心地渴望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其实从来没有变过。
唐越泽冷淡而疏离地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