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着会有多少人倒霉,却没想到自己突然就被点名了。
他呆了一瞬,直到旁边的怡亲王扯了下他的袖子,才回过神来,急忙出列,走到了礼亲王的身边:“臣在。”
怡亲王眼角抽了抽,一看唐越泽的样子,就直到他刚才在朝上发呆了。
“皇叔祖年纪大了,你最近也没什么差事,就帮着皇叔祖跑跑腿。”顾非池道。
“是……”
唐越泽打起精神。
他也就闲下来三天而已!
哎,想当一个闲散宗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傻小子。礼亲王用眼角瞥着唐越泽,隐隐有点头痛。
顾非池登基后,并未给下头几l个皇弟赐爵,唐越泽这么多年“大皇子”与“嫡长子”的身份也实在有点敏感,直到现在,朝堂里,有些怀着小心思的人还在盯着他。
礼亲王不清楚顾非池的打算,也不好问,生怕顾非池心里有什么疙瘩,但现在,礼亲王算是看明白了,顾非池并没有迁怒唐越泽,也愿意给他机会,给他差事,让他自己来挣爵位。
礼亲王从昨天起就沉甸甸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他对唐越泽道:“阿泽,你下朝后,跟本王一起走。”
唐越泽乖乖应诺,听话极了。
朝上众臣皆是默然,不敢发声。
整治内廷司说来简单,但历朝历代,内廷司的腐败一直是个大问题,前朝的宣宗皇帝三
十岁英年早逝(),在猎场被流箭误杀?()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留下幼主在太后的扶持下登基,后世都怀疑宣宗皇帝是因为动了内廷司的利益,被服侍的太监所谋害。
便是乾元帝对内廷司不满时,也就是撤过一任内廷司总管大臣以示威慑。
乾元帝不敢做的事,今上敢!
在场的文武百官满面肃然,再一次意识到,他们这位新晋的大景天子的手段。
殿上的气氛肃然。
顾非池一声令下,再加上罪证确凿,驸马向铭等于是被定了罪,辩无可辩,仪惠大长公主知而同罪。
当天早朝后,公主府就贴上了封条。
不止如此,向铭管着内廷司这么多年,一向八面玲珑,“广结善缘”,宗室里也有不少人或多或少得了他的好处。
礼亲王直接就先从宗室开刀,让那些拿了好处的宗室十倍全给吐出来;但凡是和向驸马有所勾结,参与其中的,都一并拿下,不留一丝情面。
这已经收下的好处,再要吐出来已经够让他们心疼得了,更别说是交十倍罚金了。
于是乎,各家开始哭穷,礼亲王府天天都有人上门求情。
礼亲王不胜其扰,干脆对最闹得最狠的一位郡王,请旨降爵。
这下,其他人都安分了。
连宗室都屈服了,那些涉案的官员再没了侥幸之心,为了少受点皮肉之苦,纷纷抢着招供。
一根线头不住地往下扯。
不过短短几l天的时间,京里头不少人都被翻了过来,抖了抖。
唐越泽自领了这桩差事后,就天天寸步不离地跟在了礼亲王身边,礼亲王走哪儿,他就跟哪儿。
他前不久才随着顾悦抄过一次家,对抄家这事已经驾轻就熟了,做得像模像样。
一时间,户部尚书王寅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乐呵呵的,还经常忙里偷闲地跑去看人抄家。
他就这么坐在一张小马扎上,目光灼灼地看着锦衣卫清点赃物,看得兴奋时,还会激动地直拍大腿。
这一连几l天,朝野上下,光是看到他那张过分阳光灿烂的笑脸,就觉得刺眼得很,一个个全都躲着走,生怕下一个被盯上的就是自己。
顾非池闲暇时,把这事当笑话告诉萧燕飞。
“王寅这人一向口舌伶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可知道最近其他人在背后叫他什么?”
窝他怀里的萧燕飞听得直笑,举起一只手,脆生生道:“我知道!”
“豺。”
这豺不仅以狡猾闻名,而且嗅觉灵敏,哪里有血腥味就往哪里凑。
说句实话,形容得还挺形象的。
顾非池挑了挑眉梢,似在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萧燕飞抬手轻轻地他的眉棱骨摸了一把,脑海中把王寅与豺放在一起比对了一番,越想越好笑:“王尚书偶尔会去找我外祖父喝茶,外祖父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