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说,王尚书这人很有趣,端得起,也放得下。
() ”
王寅出自琅琊王氏,那可是显赫的世家,他又身居高位,可为人倒是半点不见傲慢。
不可不说,虽然先帝不善治国,朝堂上下,结党营私、贪腐揽功、欺上瞒下等事屡见不鲜,可是内阁、宗室、勋贵中也不乏头脑清醒、心怀家国之人。
也难怪先帝这般昏庸,宠信外戚,心胸狭隘之人,在位二十载,大景依然健在。
现在的大景伤痕累累,却并没有过于伤筋动骨,更没到大厦将倾,不可挽回的地步。
一切还来得及!
瞟了眼旁边的那盏白玉莲花灯,萧燕飞话锋一转:“你这私库要好好理理,这一库房的赝品我看着都膈应。”
仪惠大长公主府已经抄完了,能拿回来的东西都被锦衣卫拿回了内库。
但是除了仪惠留下了一些珍品外,大多数的东西其实都是让内廷的那些太监偷偷拿出去卖了,调换了赝品放在内库里,这些是寻不回来了。
“好好好。”但凡萧燕飞说的,顾非池无不应是,还很体贴地俯首,让她摸得更顺手,薄唇凑在她耳边,“是‘我们’的私库。”
他在“我们”这两个字上微微加重了音调,拖了一个旖旎的尾音。
他与她贴得很近,说话时,萧燕飞能清晰地看到那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喉结随之微微动了动,勾得她纤白的手指一点点地往下。
指尖勾勒着他面部的轮廓,延伸至脖颈上的喉结,青年温热的皮肤不似女子般细腻无瑕,线条流畅,肌肉结实,且朝气蓬勃。
“……现在去?”
“你不忙了吗?”她问。
“你给点奖励,我就不忙了。”他低低地笑,眸子里潋滟着勾人心魄的光芒,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诱惑她。
他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萧燕飞差点就被勾引了,但顶住了诱惑,双手环着他的腰。
“不去。”她在他怀里摇摇头,撒娇道。
外头好冷,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出门。
抱着他,暖呼呼的,多好啊。
没能勾得燕燕亲他一下,顾非池先是有些挫败,但感觉到她抱着他时的那种依恋,心间又荡漾了起来。
笑容中多了几l分柔软的旖旎,映得他的眉目愈发昳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耳鬓厮磨。
熟悉的鹰唳声在外头响起,还夹着可怜兮兮地“咕咕”声,白鹰熟门熟路地推开窗户飞了进来。
在它的鹰爪中有只可怜的白鸽,瑟瑟发抖。
白鹰得意洋洋地在二人头顶盘旋了半圈,这才把那只白色的信鸽抛给了顾非池。
顾非池一把接住了它,可怜的信鸽抖得像是风雨中的残叶,哪怕白鹰落在了两丈外的窗槛上,它依然在抖着。
顾非池看了眼新鸽上的信筒,笑道:“是表哥。”
他从鸽子脚上取下了手指粗细的竹筒,从中拿出折成长条的绢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果然是谢无
端的信。
萧燕飞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怀里,与他头靠着头,也去看那封信。
这封信言简意赅,只一行字,说他已到古尔坤山脉。
“古尔坤山脉?是不是在长狄中部?”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记得顾悦与她说过一些长狄的事,这条山脉在长狄很有名。
顾非池点点头,微微一笑,深深地凝视着绢纸上这句简简单单的话。
不到十个字而已。
从这句话,顾非池便领会了谢无端的语外之音,道:“表哥已经拿下了古尔坤河与西弥部。”
他顺手从果盘里拿了几l个青枣放在茶几l上,将茶几l一分为二。
“古尔坤河与古尔坤河山脉是长狄的一道天堑,将长狄分为南北两边。”
“长狄九部之一的西弥部就在这一块。”
“表哥既然抵达了古尔坤山脉,便意味着,长狄现在已有一半版图,在表哥的手中了。”
这才区区四个多月,他们已经将长狄的半壁江山握在了手中。
顾非池唇畔的笑意更深了,目光透过窗外,朝外头的碧空望去。
白鹰似乎感受到了顾非池的兴奋,突地从窗槛上飞起,展翅冲向了云霄,在皇宫上方盘旋着,长啸着,直把那只躲在殿内的白鸽吓得差点没魂飞魄散。
二月初一,谢无端拿下长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