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您是怕羊聃在建康有人庇护?”
“那倒也不打紧,最紧要的是,防着他拿钱说话,倒打一耙,反诬我等越权行事、目无尊上,有尾大不掉之势。”
王敦讲出了自己的担忧,可以说都不只是担忧了,他的湓口大营还没破,建康那边就已经传出了戴渊要出任前将军,都督江、湘兵马。
“处仲兄,这个事情交给我吧。”随王敦一起来的王廙开口,“正好,家母寿诞也快到了。这些天,我就拉着琅琊王在家,就盯着他,我看那些人谁敢在我面前讲你的坏话。”
“好,有世将在,自然不怕那些宵小之徒背后捅刀子。思奥,依照你的意见,这羊聃该怎么处置?”王敦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按照我的意思?却是当着庐陵百姓的面前,把羊聃一刀刀的剐了,炖肉喝了汤,方解此恨。他小小的一任性,数万百姓枉死。”虞潭说到羊聃时,很难保持平静。
“我看不必我们亲自动手。”王羲之刚刚从市面上走了一圈回来,看到了城中的百姓扒着门缝往外窥探着。
“庐陵的百姓,对他的恨意,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我们只要把这厮回府的路线张贴出去,命沿线百姓好生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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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保护?”
王敦闻言笑了笑,这逸少的官话是越说越骚了,
“对对对,羊聃太守不惜以身为饵,将流贼引到庐陵,助我等围而歼之,当为首功,我可得好好表彰表彰他。我要给他请功,请大功。”
甘卓暗肘了一下周访,“大将军是不是疯了,还要嘉奖这个王八蛋?”
“哎,季思,大将军的意思是,不管咱们如何的惩戒他,即便是扒了他的官袍,凭借他多年的人脉,不出一月,他不过是换个郡,再去敛财。”
“但如果把这江州的首功给了他,那些他原本的靠山,一是会眼红,他们最知道羊聃是个什么东西;二是会疑心,我们为什么要给羊聃报功,而且不惜折损自己的功劳,这里面有没有金钱的力量?”
“这样一来,建康那些靠山,就回派人到庐陵来看个究竟。然后嘛,自然就让这些靠山,听听百姓的声音。”
“士达,真是这个意思嘛?”
“当然,你没看虞太守都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几人在庐陵谋划羊聃的前途时,羊聃本人正和宣城公司马裒赶着马车往庐陵走。
“舅父,你现在这样回去,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
“哎,阿裒。这就是人心了。要是我就这么完完整整的回到建康去,傻子也知道我在庐陵没干什么好事。但如果我带了一身伤,回到建康。是你,你怎么想?”
“王敦排除异己、培植势力、其心可诛。”司马裒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
“正是,我使一出苦肉计,登时被告变原告,借着我的嘴,自然要压一压王敦,免得他功劳太大,社稷不稳。”
“舅父思虑的周全,只是我有点不明,舅父何必要做的那么绝哪?你看那陶士衡也刮地皮,但很有分寸。”
“哎,别忘了,舅父的绰号是琐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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