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快马,就直奔琅琊国而去。
不一日,王敦再次回到了家乡琅琊,这些街上的人更少了,看来王导他们在建邺立住了脚跟,王家的这些亲戚们也陆续的渡江。
“处仲伯父,你回来了?我父亲哪?”
王敦还在感慨世事变化太快,十几年前,还在金谷听诗和曲,如今连这琅琊故地也很快就要变成战场。
这时感觉到衣袖被一个小东西扯动,王敦低头一看,是歪着脑袋看他的王羲之。
“羲之,你怎么知道伯父回来了?”
“我天天在门口等着,总能等回来一两个人,他们都渡江去找茂弘伯父了。但我还没有听到父亲的消息,父亲走的时候说好了,回来接我们的。”王羲之眼巴巴的看着王敦。
王敦不知道该怎么说,先把王羲之抱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简单的背囊,“羲之,这次我回来时,路过了许城,可给你带回来了,你朝思暮想的宝贝。走,我们先回家。”
王敦抱着王羲之进了门,就看到襄城公主、卫夫人和卫铄都已经站在院子里。
“公主,不是早随琅琊王渡江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叨扰?”王敦放下王羲之,先给自己的老婆大人行了个臣子礼。
“这都是自家人,你怎么还客气上了哪?”襄城公主看到王敦平安归来,心里的喜悦已经洋溢了出来,但想到王旷的事情,还是保持了克制。
“处仲兄,公主殿下这是担心你,特地也返回来等你一同过江。”卫夫人在旁边解释道。
“弟妇,愚兄有罪,没能劝住世弘。”
“处仲兄那里的话,他自是那个脾气,求仁得仁,夫复何求。”卫夫人也几次听说了王旷的消息,但始终抱着一丝希望,直到王敦归来,才知道所有的希望,都成了奢望,王旷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王羲之在包裹中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魏碑拓本,但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开心,只是整日抱着王旷留给他那个枕头,在一旁发呆,话愈发的少了,字愈发的好了。
王敦和几女简单的说了一下当前的局势,胡虏气候已成,各大臣还勾心斗角,眼下南渡是唯一的选择。
几人也没有什么迟疑,本就是等着王敦王旷归来,现在王敦回来了,王旷再也回不来了。琅琊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建邺城。
码头上站了密密麻麻的人,可比王羲之第一次随王导渡江时,热闹多了。
为首的自然是琅琊王司马睿,身边既有江北的王导王舒,也有江南的顾荣戴渊周玘。
“公主殿下请。”司马睿陪着襄城公主离开,其他大臣把王敦围了起来。
“处仲,给大家讲一讲洛阳保卫战,你们是怎么击溃刘聪的,大家想了好几个晚上都没有想出来。”王导代表所有人提了问题。
“那自然是东海王指挥若定,将士们奋勇杀敌,谋士们鼎力相助,大臣们鞠躬尽瘁。各司其职,方有今日之大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敦自然也不能说——不过就是刘渊借着洛阳城,上演了一出削弱刘聪威望的戏码。
顾荣听后一皱眉,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听到了满意的答案,纷纷离去,而是跟在王导王敦身后,一起进了王府。
“把门插上。”王导回头说道。
王导的府上历来是名士们聚集之地,来来回回的自然有很多人,王府的门甚至夜里都是开着的,反正也不可能有哪个贼子来惦记这里,毕竟郭半仙、葛半仙,除了炼丹算卦以外,还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剑客。
你若是不想来修文德,那么两个半仙让你享受一下武德,也是没有问题的。
“处仲,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个程度了吗?”顾荣在洛阳做过几年官,太知道洛阳那些老爷们的秉性了,事情是一件不干,酒是一口也不少喝,当然了功劳可不能给少分了。
“南阳王模借口剿灭新丰刘芒荡,苟大将军说要防着石勒,平子和季伦说荆襄不太平,华轶说江州太远,周馥倒是去了,可只管在城楼里站着,什么冲锋陷阵啊,一概不去,还撺掇着要迁都。别看这次侥幸取胜,可王弥这几个月就在洛阳周围劫掠,城里的人不敢轻出,城外的诸侯都抱着膀子看戏。洛阳完了,社稷完了。”
“这么严重,那你看多少兵能够解洛阳之危,扬州虽远,但也不是没有忠臣。”
顾荣这句话可以说是一针强心剂,毕竟以顾荣的威望,真就能振臂一呼,召唤个两三万兵马出来,再加上他那些亲朋好友,也许真能凑个五六万。
王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