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就岔开了话题,“我说一个好消息吧,平阳那边传过来消息,刘元海死了。其子刘和接替了他的位置。”
“这未必是个好消息,”王敦又饮了一杯酒,“那个刘聪绝不是屈居人下的,刘聪这人其才能比刘渊更强,手段比石勒还狠毒,若是他当了权,洛阳的苦日子怕是要来了。”
事情果然如王敦预言的一般,刘和听了老丈人的煽动,就和刘聪开战了。
要说拍刘渊的马屁,十个刘聪也赶不上一个刘和,但要说打仗这方面,刘聪只是小小的一个冲锋, 就冲进王宫,斩了刘和的头颅。
按照一贯的规矩,刘聪也是一再表示这个皇位,朕不要,众爱卿不要陷朕于不义之地。
当然了,人心浩荡,群臣就是不答应,还一个个要抹脖子。
刘聪只好长叹一声,“哎,既然如此,朕就勉为其难了。”
这刘聪当了汉赵的皇帝后,一改刘渊之前的怀柔政策,颁布了几条要命的法令,向京兆郡、弘农郡也伸出了爪牙。就地的征兵征粮,没有粮食的,就拿那家的活人抵军粮。
吓得京兆、弘农这些靠近并州的地方,百姓纷纷举家南投,就到了山简和王澄的荆襄一带。
王澄来到了山简的高阳池。
“季伦兄,这京兆、弘农的流民可是人越来越多了,你想好了安置的办法了吗?”
“能有什么办法,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总不能京兆的烂摊子,也要我们来收吧?我听说荆州那边,有好几个大户已经非常不满了。”
“是啊,这朝廷不拨款,还问咱们催供奉,咱们可不就只能往下面摊派了吗?原本武帝朝时,东吴故地的法度宽松,现在……哎,不知道哪一天,你我的头颅就被人摘下来了。”
王澄和山简一杯一杯复一杯的时候,他们的担忧也终于爆发了。
京兆人王如振臂一呼,
“新丰之地,前遭刘芒荡劫掠,后又有南阳王征伐,近日又添了刘聪隔河索赋税。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这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就在荆襄和他们拼一场,死也死的轰轰烈烈。”
永嘉四年九月,进无处,退无路,实在没有了活路的流民竖起了反晋大旗。迅速的占领了宛城,彻底隔断了荆襄地区与洛阳的联系。
王澄和山简依然只能是终日饮酒,什么都做不了,他们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组织了几次攻城 每次都是全军覆没,只有主帅跑回来 要不了就是主帅也投了王如。
二人向江州刺史华轶求援,华轶表示自身难保,向寿春的周馥求援,周馥倒是表示,出兵是可以出兵,但要和他一同上书,请求皇上迁都寿春。
无独有偶,相同的迁都请求,苟曦大将军和王浚大将军也发到了他们的手中,不同的是这两人是要迁都到青州幽州去。
“哎,季伦兄,我朝一统天下,才不过三十年,怎么又回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乱世哪?普天之下,难道就都是乐祸之人吗?”
“平子兄,喝酒吧,醉它个天昏地暗,哪怕是死了,也是个逍遥仙。”
“季伦兄,你看琅琊王如何?不如你我去投建邺。”
“哼哼,还是喝酒吧。”
“季伦兄这是何意?建邺那里有澄的自家兄弟,季伦兄不用担心前程。”
“阿平,你还是看不透人心啊。这王如也好,刘聪也罢,不过是想要你我的地盘,但你那两位兄弟王导王敦,才是真正能要了你性命的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们俩兄弟,若不是家兄的保举,能有今日的地位?”
“阿平,按理说哪,处仲劝我外放,让我躲过了一劫,我不该说他的坏话的。但我如果不实话实说,又对不起你我多年的情意。你啊,这个人太傲,眼睛长在脑袋顶上,连琅琊王都尊称茂弘处仲,以父兄之礼待之。平子却还是一口一个小龙,一口一个阿黑。”
“怎么,我是他二人的兄弟,从小就是这么喊的,如果因为他们现在得了尊贵,就变得恭敬了,那我和那些趋炎附势、前倨后恭的小人还有什么区别?”王澄很是不以为然,自以为自家兄弟哪里有那么多的仇恨。
“哎,我知你是这般性情,却还是忍不住劝你。我自罚三杯。”
“我自是人间犟种,生死都是个直肠子,要我弯下腰来,昧着良心去吹什么茂弘是当世管仲,处仲是卫霍复生,来换取个一官半职,还不如一刀砍了我来得痛快。小龙就是小龙,阿黑便是阿黑。这事与季伦何罪?我陪酒三杯。”
永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