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十一月,平东将军周馥,攒够了足够多的盟友,正式上书建议皇上迁都寿春。
这次阴差阳错,这封奏书竟然直接到了皇帝司马炽手中,这对于把持朝政的司马越而言可是天大的事情。
司马越立刻把潘滔拉过来一顿骂,
“你说,那封奏疏是怎么到了皇帝面前的?为什么没有先送到我这里来?让你掌管中外军事,你就是这么掌管的?是不是哪天我的脑袋让皇帝摘了去,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哪?”
“王爷息怒,这是件好事。”
“好事?我看你是脑袋让驴给踢了。人人都能直通皇命,那本王算什么?”
“王爷,这不是恰恰说明了,外面传得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谣言是假的吗?王爷请想,皇帝那边发现这里还有个漏洞,那么他就不会和王爷正面交锋。其他人知道了,自然也会效仿,到时候,王爷拿着他们给皇帝的信件,断章取义,挑出他们离间君臣的那些言论来,就可以有理有据的去讨伐他们了。”
“嗯,倒是有些道理,夷甫,你怎么看,你最近怎么老是不说话了呐?是不是处仲离开以后,你太闷了,这个处仲,召他这么久,他居然又当了扬州刺史。”司马越点点头,问向一旁一直没出声的王衍。
王衍心想,我出声,我出什么声,你那个脸上摆明写着篡位三部曲——如萧何故事,剑履上殿;加九锡;设天子旌旗。
瞎子都知道东海王要干什么,听说皇袍都绣得差不多了,现在就等着一个废帝的借口。
但既然司马越问到了,王衍就不能不回一下,不过还是那老一套,谁也不逢迎,谁也不得罪。
“王爷,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谣言止于智者,天下英雄自然知道王爷的忠君之心。”
“那若是……孤想再进一步哪?”
“乱世当有英主,群臣自择其贤。”王衍还是那个滚刀肉的说法,怎么听都对。
按照司马越的理解,这就是劝他效仿夏启避伯益。要是司马炽知道了,他也能理解成王衍称他为英主,不同意废立之事。
显然,司马越是听成了前一种意思。
没过几日,司马越就带着洛阳的百官工商,浩浩荡荡的到了许昌,只把皇帝司马炽留在空空荡荡的洛阳,等着盗匪进去替他把皇帝给砍了,那样司马越就能哭着让随行的行台逼迫他继位了。
洛阳再次陷入灾难,就连皇帝司马炽都只能在刨开皇宫的老鼠洞,挖出里面的粮食来充饥,更不要说那些百姓了,长得壮实的都不敢出门,怕被人当成肉糜充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