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也感动了陛下,将咱们的两个女儿刘娥刘英,连同族里的四个女孙也,都接到了宫里。”
“这不是好事吗?别人想要这福气,还求不来哪。”
“好事什么呀。你不知道这汉国的朝廷有多复杂——有刘景刘延年这种本来就是匈奴王的从龙故旧。”刘殷说着掰出一根手指,是最粗的大拇指。
“范隆朱纪这样和先帝元海同门之谊的知己老友,王育王鉴这样原本成都王司马颖的帐下门客,还有呼延单氏这样树大根深的后族外戚。”刘殷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展开各个手指。
最后收起其他四根,比出最末的小指来,又掐住了尖儿补充道,
“这些人哪一个是好对付的?而我哪,就像这个小拇指上的指甲盖一样,弱小的不能再弱小了,偏偏,现在陛下让我去把他们都对付了,为刘粲以后铺平道路。”
“陛下竟然还有此意,我听说陛下不是在宫里要建凰仪楼,给咱家的六个女孙专享,这份荣宠怕是古今独一份吧?有了陛下的信任,你还怕斗不倒那些人吗?”
“斗什么斗。你还记得不记得,陛下上次临幸咱们府上的时候,我和陛下说得那十个字吗?”
“记得。东稳西征、南定北缓,内安。只是这十个字说得是什么哪?”
“这东边是谁?”
“羯奴大胡石勒,他不是咱们的大将军吗?”
“大将军?哼哼,只怕这冀州要成他的天下了。这东边就是要稳住石勒,暂时不和他发生摩擦。”
“北边是咱们的老对手刘琨,近来拓跋猗卢在代郡修了盛乐城、平城和新平城三座城池,这样南下支援晋阳就更加方便了,现在打刘琨,不是明智之举,所以要缓一缓。”
“南边是司州之地,这屠各人哪,烧杀抢掠在行,但就像风一样,吹过去就过去了,汉国复立几年,大小数千战,却还是只有这平阳、河东两郡在手,这就是当年范睢所说的百战而不得一地,国力空而外藩强,亡国之兆。”
“司州、兖州,就在汉国的卧榻之侧,数十万大军被消灭在这片地区,但就是战胜而不能占领,李矩、郭默、魏该这些坞主,各依堡垒,阻我交通,害我司州。”
“因此,我们也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据大城池,建城墙,揽流民,阻断坞主之间的交通,怀柔弱化,分化瓦解。把已经战胜的,消化成为汉国的国力。”
“这西边自不必说,就是要狠狠的打,而且宜快不宜慢,这一慢下来,刘曜就很可能成为下一个石勒,也变成动都不敢动的霸道外藩。”
“内安,自然是说,慢慢的把这些先帝时期的故旧,都放到闲职,束之高阁,让陛下的子弟亲信,慢慢的掌控汉国的权力,完成权力的平稳过渡。”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陛下好像弄反了,西征要急,内安要慢,陛下好像迫不及待的要和那些老臣拔刀相向了,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
“说陛下服五石散太多,已经疯癫了,时好时坏的,之前我们君臣定策,要用怀柔的手段对待会稽公和他那些大臣,结果,陛下好像把这事给忘了。竟然把会稽公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