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褂,阔腿青布裤子,在自己身上比量着大小,胖乎乎的手插进衣兜里试了试深浅,露出了个满意的笑脸。
叠起衣裤,把自己包袱里的两双新鞋添加在瑾儿的包袱中仔细包严实,
这种极其简单,又新颖实用的衣裤款式,苏娘子看过一眼就能原模原样裁剪出来,缝制也不需要太费时间。
徐铁蛋和阿信身上穿的白短褂就是苏娘子半日时间缝制出来的。
倒是两双针脚密实的新鞋,着实要费些时间。
瑾儿笑意促狭,“聪聪,你说实话! 这鞋子是不是早就给小叶做好了?”
叫聪聪的少女一张圆脸红润的如同秋日里成熟的苹果,答非所问,说道:“阿信高矮胖瘦和小叶差不多,脚的大小也该差不了多少吧?”
“哼!”瑾儿抬手轻轻拧了下聪聪肉乎乎的鼻头,“你家酒坊活忙,你娘看的紧,给小叶做鞋只有夜里偷着做,瞧这针脚密实劲,偷偷摸摸一个月顶多能做一双;
你真就舍得匀一双给别人。”
聪聪抬手荡开瑾儿拧鼻子的手,翘着嘴角,反问道;“这么熨帖的裁剪针线,别说不是你娘的手艺。”咧嘴‘哧哧’笑着,“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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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胡说!”瑾儿的脸比聪聪还要红润。
半个月前的夜里,瑾儿家墙外经常不安分的巷道,突然闹又起了鬼。
夜幕掩映下有人见到,有只一丈五尺高的白袍吊死鬼,伸着猩红的舌头在巷道里飘,见人就呜咽嘶鸣,嚷着要吃人的新鲜心肝。
至于这些人为何深更半夜跑到远离自家的小巷,所有被厉鬼吓出屎尿的人,保持着意会不明言,各自心照不宣。
也有人不信邪,马车店的大领班蔡疤拉,入过行伍,上过战场杀过人,也差点被人给杀了,脸上留下了两道又长又深的刀疤,恶人见了也怕他三分。
在汉阳县本地城狐社鼠中算是没遮拦的头条好汉,馋苏娘子身子也不是一年半载了。
苏家巷子里闹鬼正好,没了人跟他抢,趁着孤儿寡母心里胆怯,才好上手!
蔡疤拉不光是胆大,在军中也曾是下过一番苦功,一身厮杀手段,寻常七八个汉子都近不了身。
半夜怀里揣着一尺长的短刀,拎着齐眉梢棒,就去了苏家的巷子。
走时和车马行的伙计们撂下了大话,是恶鬼爷爷镇了他,是恶人爷爷灭了他。
夜里走着去的,天亮被人从苏家所在的巷子口抬回的车马行。
据发现他的刘三说,一夜也没听见巷子里有动静,大早上开门,却见他嘴里塞着破布,麻绳捆着四肢,被丢在巷道口。
“这一夜真惨呀!”
躺倒在床上,中午时回过劲的蔡疤拉,跟来看望他的狐朋狗友们说起夜里的遭遇,他十分笃定,“没鬼!就是人。”
槽牙咬得‘咯咯’响,爬起身抱拳躬腰,请求道:“哥几个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狗东西趁我不备,从后面下的手,捆上了手脚塞上嘴,下手那叫个黑呀! 往死的打。”
回想起昨晚,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痛,偏偏塞着嘴,一声也叫不出来。蔡疤拉眼里瞪出血丝,再次俯身向众人拱手,恳求道;“搞偷袭的腌臜货,不敢与我当面放对,装神弄鬼,不是好汉子。
今晚就仰仗哥几个为我报仇了!”
蔡疤拉一说夜里遇上的不是鬼,是人假扮的,虽然将信将疑,平日里都是在汉阳县横着走的好汉,胸脯拍的山响,答应了夜里随着蔡疤拉再走一趟。
夜里七八个人带着棍棒绳索又去了苏家所在的小巷。
没费事就搞清楚了,鬼真是人装的,扮鬼的就是才来了县里,名叫阿信的流浪儿。
阿信是从徐铁蛋那听说蔡疤拉骂他是搞偷袭的小人,不是好汉子;没披着白布床单带上白纸糊的鬼面,装鬼吓人;一袭青衣手拎着只小灯笼,坐在瑾儿家的院墙头上,晃悠着双腿,大大方方等着。
蔡疤拉一伙人看到墙头上坐着的个半大小子,不胖不瘦,丢到人群里就找不着了的长相,没了胆怯,倒觉着被毛孩子戏耍丢了脸面,一个个的怒气勃发。
没想到阿信先划出了道,以后有他在县里一天,这些人都不许露头,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这是不把汉阳县里的这几位好汉当人看了!
七八条汉子怒气上了头,一拥而上,要让这小子明白大爷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