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急着要的一份条陈,各位大人,苏焕先行一步了。”
平端着肩,板着脸,目不斜视,快步出了宫门,嫌轿子太慢,抢了长随的瘦马,扬鞭而去。
起自昨日近午时分的一夜灯红酒绿的欢娱,将明时繁华落下,杏花坊的慵懒会直到午后才能消散。
各楼里的姑娘们即便是醒来了,依旧会恋着床。
绣阁留了恩客的姑娘,兴许会因为客人尚要起早出门,梳洗起床,送客离去,看一眼久违了的明媚晨光,便又折回锦榻,续上个回笼觉。
杏花坊北口第四家,是栋清灰的砖墙,暗红窗格的三层小楼,在杏花坊里算不上高大,也显不出奢华。
,!
内里也是绝大多数青楼固有的的结构,一楼是敞亮的大厅,用来宴饮和表演,楼上则是姑娘们的绣阁。
巳时未过,怡红院三楼一圈的的窗却已经打来了。
一个松松挽着发髻,身材玲珑,姿容娇媚的妙龄女子,伸出纤秀的手指,将徐凤吹动的轻纱帘布系了个精致的鸳鸯结。
再将个镂花香炉摆在了迎风的窗台上,徐风轻拂,一缕幽香便随着清风散落在了屋里。
怡红院三楼是楼里最红的姑娘绮兰的绣阁。
独属绮兰姑娘的一层,被分隔出了,茶室,琴室,画室,望台,以及这间三面开窗的临街大卧室。
京都城屈指可数的当红姑娘,年已十九依旧是个未梳拢的清倌人。
杏花坊心里的小算盘打的最精明的王妈妈,会不眼馋客人送上的成箱白花花的银子,把女儿清白身子留到了快二十岁,自然有她的难处。
绮兰是她数年前从南面来的贩子手里接手的‘瘦马’。
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养马人买到手又投入了一笔大钱,延请了顶尖的教习,教她琴棋书画。
原本是要发卖给官宦富贾做妾氏,谁曾想这姑娘瘦瘦弱弱,性子却极其倔强,宁死也不肯给人做妾。
断了发卖给官宦富贾为妾这条路,养马人要收回投入的银钱在,只得将瘦马卖给青楼。
江南不缺优质瘦马,卖出的价格比不得北方高,养马人便把她贩运到了大业城。
投在她身上的银子,稍后就在王妈妈这里成倍的收了回去。
王妈妈用五千两白花花的雪花银,换回来个性子倔强的瘦丫头。
曾被别的楼里的妈妈嘲笑了一年,好在一年后,王妈妈终于等来福运临头。
西魏国第一风流雅士苏焕,偶然看到了幅画。
技法构图都算不得高明的一幅工笔飞鸟图。 苏焕不但一眼便看出作画之人是个女子,更对画中之意大感兴趣。
被王妈妈唤出来接待贵客的绮兰,更像是被惜才的老师无意间发现了的璞玉,心急的找上门,仔细考较了一番。
最后,苏焕是乘兴而来,高兴而去。
自此,年方十四岁的绮兰的世界,被四十岁的苏焕打开了一扇门,她从门里走出,完成了生命的蜕变。
苏焕的青睐造就了绮兰的才名,她也用清丽的容貌,脱俗的气质和惊艳绝绝的才气,征服了闻名而至的客人。
怡红院因绮兰姑娘而蜚声京都,王妈妈自是日进斗金,赚得盆满钵满。羡煞各楼里的妈妈。
苏焕是绮兰接待的第一个客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走进绮兰香闺的男人。
绮兰一直等待着,带她飞出樊笼的如同不羁的风般男子,此时此刻就枕着她的绣枕,四肢摊开着躺在留着她体香的绣榻上。
“我要喝酒”。身着紫色官跑的中年男子闭着眼,孩子气的嚷嚷着。
绮兰坐在榻边,弯腰帮男子把鞋脱了,直起身来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莞儿一笑,嗓音软糯糯的问道:“想喝点什么酒?”
“媚红,多加些冰块”。苏焕依旧是闭着眼。
绮兰深爱苏焕才华横溢,也习惯了他的恣意张扬,只是穿着齐整的官服,一大早摸进她的闺房,还是从未有过。
紫色的官袍穿在他身上,倒是多出几分威严。
绮兰轻轻抹去官袍衣领上的折痕,顺手将苏焕鬓角散落的发丝笼起,看到手指间的青丝里夹杂着的几根白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她起身出了卧室,不一会端着个托盘走了回来。
嫣红的葡萄酿倒入加满冰块的琉璃杯,酒水红的炽热,冰块清亮冰寒。
语声宠溺的唤道:“苏郎起来吧,酒拿来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