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老者微微躬了躬腰。言语带着感慨唏嘘,“五百年来,天师是老夫见到的第一个不满百岁的野游境修士。”
赵庭澜眼底闪过一抹喜色,手掐子午诀还礼道:“还请老祖多海涵,贫道自龙虎山北来,昨夜方到贵宝地,实在是心中有太多疑问,无处寻找开解,不得已才请出老祖请教一二。”
绿袍老翁虚指王家两处院落,见赵庭澜重重点头,顿时满面苦涩。
赵庭澜连忙说道:“不瞒老祖,贫道之所以会寻到此处,是得门中长辈指点。 而我到这儿也有所发现。”他指向头顶满枝头边缘焦黄的叶子。
“这可不是阳光暴烈枯萎的,说实话,一天前的我都察觉不出,这是被剑斩了。 而且,剑法之高近乎于道。以我所知应该是”
绿袍老翁神色紧张的拦住赵庭澜,指着碧蓝的天宇,“说不得!说不得!”
赵庭澜大瞪着眼,无声的说道:“通天境!”
绿袍老翁点了点头。不等赵庭澜询问,他先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赵家的小子,我看你是个有大福缘的。从那家人的渊源处细说起来呀!你们龙虎山赵家和老夫也算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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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生在极西之地,是那家人将我移栽在了此处。
几千年了! 根扎在这里,这里也成了家了。”老翁的脸上浮现出缅怀的神色。
“指点你来此的那个长辈,应该是那个不把自己当自己骂的,他也来了?”
赵庭澜点头道:“昨夜里过来的,停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走了。”
绿袍老翁走到树荫边缘,极目向外眺望了片刻。收回视线,转过身的时候,身上的紧张惶恐气息已经淡了许多。
“呵呵!”一笑,说道:“原来如此。”
一挥手,凭空里出现了一桌两椅,示意青衣道人落座,大袖在桌上轻挥,桌上多了两杯热茶。
老翁扶着手杖缓缓落座,“那人看似性情跳脱,实则最是惫懒,让你来传递消息,送个人情,存心是想要自己偷懒。呵呵呵!”
他抬手指指树冠上的枯叶,“这一剑你如今也能够看出点名堂了,画地为牢,满城的子孙根,我却走不出树冠下这几亩地。”
他又指指王家两处院子,“怪我自己呀!活了大几千年了,不知尊卑,不知深浅,被个小辈教训,活该!”
见青衣道士攥着杯子听得认真,自嘲的笑了笑。“现人只知武道九品,上三品寿命绵长,境界神妙,却不知千年之前山上修行大成者的风采,远不是武者所能仰视!
野游,蹈虚踏空,山川江河一步而过。 观海,元婴辟谷,吞吐天地灵气,远游万里大洋,掀山倒海。 通天,从横天地,畅游星河,自由自在。
千年前先生封禁了天地,灵气枯竭,修道之人成了无源之水,无土之木。诸般仙法也都成了屠龙之术。”
赵庭澜暗暗摸着怀中的两本经书,《子午御剑经》《大黄庭经》,默默点着头。
御剑之术到了这一代天师府,唯有掌家师兄勉强能够以气驾驭佩剑,在身周八尺绕行,与以天地灵气在窍穴养育本命剑,凭借神识百丈千丈,甚至是百里千里斩仙杀妖,是截然不同。
“你懂! 也进过那家的门,所以不用我多说,就明白那丝丝缕缕,时断时续的灵气,对修行者而言,好比是饿狗见到了肉包子。
还别嫌弃我说的粗鄙,那人说的要比这更难听。原话是,就是放的屁,恰好放在你家门口了,算你运气好! 过了这门口,敢伸鼻子追着闻,就是活腻味了! 自己找死,可别怪别人。”
赵庭澜闻言顿时明白了昨夜那个存在,为何要自己抓紧时间修行送给他的《大黄庭经》,还要他稳固了野游初境再告辞离开。
心里刚生出懊悔,忽然一个声音在心湖里响起。“知足者才能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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