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可以从战斗痕迹看出来,荡寇军并不怯战,战场数十人,甚至数百人的抵抗痕迹随处可见。
但展现出的战力却孱弱的和他所熟知的天下第一强军天壤之别。
阿信之所以能制定出这个别出心裁的突袭方案,和他的身份脱不开关系。
生在绿林大天王的家庭,,自小耳闻目染,都是绿林道山寨以弱胜强,打败官军的战例。如何遏制敌人长处,如何扬长避短,各种各样的奇诡冒险的法子记了满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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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得到谢五这个兵法大家的教导,详细了解了天下数支强兵的练兵之法,战力优点和缺陷。
他家在东魏,却是反抗朝廷的绿林世家;西魏国更只是个游历途中经过的地方,无从谈起归属感。
战前将自己代入战争指挥者时,他是丝毫没有夹带感情。而是像对待师傅谢五以历史上某场大战前的局势,给他布置的练习。
他没想到师傅和二叔都把他的胡扯当了真,更没想到韩擒虎等西魏国手握重兵的统兵大将们也当了真。不单将他戏谑之语当做神机妙策,还将数万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了他。
此时,他深刻的认识到作为一个统帅,一个念头,一个命令,轻易的就能决定几百,几千,几万人的生死。
迟来的沉重感骤然压在了心头。
巡视过来,打扫战场的都是双虎营和铁浮屠,割下的人耳整筐整筐的堆在营帐里。 打扫战场的鹰扬营士卒顺着河岸来回走动着,更多的还是在寻找跌落河中的袍泽。
暴雨冲淡了空气中的血腥气息,流淌向河中的水流时断时续夹带着猩红。
阿信伸手接过校尉手里的油纸伞,递给了伴行的陆瑶。和中年校尉并肩站在大雨中,语气嚣张,大声说道:“此战必须给鹰扬营报首功!
谁敢不同意,老子和他说。
没错此战铁浮屠居功甚伟,可独孤伯璨敢不同意,老子就要问问他,如果没有咱们鹰扬营舍生忘死清除路障,他们能过得了河吗!? 没有咱们沿河岸鸣哨示警,他们那些铁疙瘩敢在大雨天里象瞎子似的在河岸边放马冲杀吗!?
他们的功劳,甚至是他们的命,都是咱们鹰扬营的爷们,拿自己的命换来的。
鬼子六和慕容轻骑敢不同意?他们有脸不同意吗!
以两万打一万,占着突袭的优势就不说了,北营一万荡寇军有一半后勤辅兵,战兵只有五千,他们以多打少,竟然战损了五千多。
我呸!内战内行,外战怂包,给咱们鹰扬营的爷们提鞋都不配。 ”
岸边的鹰扬营将士听在耳里,沮丧的神情一扫而空。有消息灵通的和同伴低声咬耳朵,说这位二将军,其实和自家的少将军是过命的兄弟,有二将军当着前军指挥,亏不了自家人。
这个消息不久就传遍了鹰扬营。
到最后说顺了嘴,就成了二少将军了。
阿信穿过战后的战场,向南行进的时候,在整个战场最南端,依然有零星的战斗。
箭矢在暗夜里掠过,射向有光芒闪烁处。
设在主营寨南边河岸的水寨,防御重点针对的是南梁水师,安置了大量抛石机和床弩,射击阵地构建了坚固防护,不惧箭弩,大雨也淋不到。
为了防御战舰抛射引火之物,水寨和步寨之间还留出了一百丈的空地。
退入水寨的荡寇军残部,调转远程攻击武器,依托寨墙堡垒,终于拦阻下了追杀的重骑。
“不能撤!不许撤!谁敢再提撤走,诛杀九族!”端木熙袍子上沾满泥泞,双目赤红,尖声叫嚷着。
聚在水寨议事厅的将领们眼神淡漠的看着监军大人。
突然降临的失败,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便消磨掉了这支百战百胜强军蕴藉百年的傲气。
“守住,坚守住了,援军马上就能到来。西魏这些缩头乌龟伸出头来,是自寻死路! 一天,最多一天,元允大将军本部的十万铁骑就能赶到。 各位,建立不是功勋的机会就在眼前。 不能上船撤走,谁都不许上船。
来人,传本监军命令,令水军将寨中船只都凿沉。。。。。。”
“啪!”一个身材敦实的壮年将领陡然挥手,抽在端木熙脸上,将他抽的在原地转了个圈。
壮年将领嗓音暗哑,瞪眼叱骂道:“初起警讯,让你将指挥权交给关将军,你说元大将军马上就到了。 大将军战死的消息传回主帐,关将军提议收拢部队,结寨自保,你又说要呼应元大将军,传令出